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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策论之试


  “不错。”

  韶伦呵呵一笑,他目光淡然的从居固的脸上扫过,并未透出一丝阿谀奉承之意。

  “此乃沁缙州学举办的第一次大比,内容涉及音律、射术、算学、诗赋,现在所进行的,正是最后一场策论。”

  听到此处,居固也是实实在在的来了兴趣,“噢?那想必前几次能获胜者,还当是这一州之学中的佼佼者了?”

  “大人所言甚是。”

  “那本官还当真有些运气,竟还赶上最后一场,也不知此次策论出题为何了?”

  “便是‘刑赏忠厚’。”

  “‘刑赏忠厚’?”

  居固轻捋胡须的动作一停,表情更是兴味。

  他也是进士出身,自然知道此题难度非比寻常,便就是放在会试作为压轴,也是不差了。

  秀才不过刚刚踏出童生的范畴,所学、所见皆是有限,前尚书大人竟在这小小学院大比中出这样的题目,也不怕就此打击了这些学生的信心?

  他又将目光放在下方或紧皱眉头,或以袖拭汗的学子身上,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此举怕是有些心急了。

  “然也。”

  韶伦显然看见了知州眼底不甚赞同的意味,可他并未解释,只淡淡应了一声,才又说道:“再过一刻,大比便就结束,不若知州大人就在州学稍事休息,也就同我等一起看看,这批学生之中是否有一二可造之材?”

  居固今日本是为沈凌所来,但遇上此等趣事,又被诚恳相邀,他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毕竟,作为一州之牧,他也对如今州学学子的水平有些兴趣。

  于是一个知州、一个院长,两人就在大殿前方坐着饮茶、聊天,直到计时香燃尽,夫子当场收卷糊名,这才施施然的离开。

  午间食馆。

  学院大比最后一场策论已经结束,众学子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不免也聊起了早上那道其难无比的策论题目。

  “此题我从本朝律法入手,还举了好几个例子,用以论证若要国安,法当首要,虽是洋洋洒洒千余字,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我亦犹此感,也不知这到底是属于律法题还是策论题了。”

  “刘兄至少还将卷子填满,可小弟到交卷时,却是都没写完一半呢,好不容易有了些头绪的,哎!”

  学子们多是端了饭食唉声叹气的,不过多是在懊恼平日学问不精,并没有埋怨院长出题太难的。

  “沈兄,这策论比试,你可有把握拿前五?”

  李守成自觉发挥不错,此时在众垂头丧气的同学中显得格外精神,“下午就未时便出成绩了,若是沈兄能得前三,我看总分前五还当是有把握。”

  “不过我看这第一,怕是裴文正莫属了。”

  沈凌盛了一碗米饭,面前只一份清炒菜蔬。

  他静静的用餐,姿态优雅宁静,似是并未将李守成的话听在耳中,直到吃完了,才就说了一句,“裴兄书香世家,文才斐然,若得第一,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可要不是沈兄算学比试让了我们,屈于第六,我看这第一名是谁,也到底不好说的。”

  李守成急急辩道,心里还是对沈凌算学那场耿耿于怀。

  “无妨,我已尽力,最后无论结果如何,都可欣然接受。”

  说完,沈凌起身离开,只留李守成一人满面不解之意的坐在食馆之中,久久愣神。

  众学子休息之时,另一边州学的夫子们却是聚在一起批阅考卷,连午食都只是随便对付了一下。

  “这写什么玩意,简直浪费我之笔墨!”

  “平日旬考、月考还是简单了,竟都未曾看清他们的水平过,实在是……”

  两个面对面坐着的夫子抬头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股名为一言难尽的情绪。

  这,自己明明是用心教了的,如何写出来的策论,就这么,就这么,狗屁不通?!

  就这种水平进乡试考场,怪不得每年中举之人寥寥无几了!

  夫子们改卷改的又急又气,一副想骂又骂不出口的憋屈模样,直到一人惊呼出声。

  “众位快来看这份!”

  众夫子循声望去,只见一向冷静古板的刘夫子,满面涨红的攥着一张考卷,下巴胡子都是不停颤抖。

  “如何?”

  “怎么?”

  “莫不是又有什么蠢出天际的论点出来了?”

  “看刘夫子如此模样,怕是气了不清。”

  几位夫子摇头叹息,又是低下头去审阅手中纸卷,可谁想刘夫子却是朗声诵读了起来。

  众人只当他是气糊涂了,正当安抚几句,可也渐渐被刘夫子诵读而出的文章渐渐引去了心神。

  “《春秋》之义,立法贵严,而责人贵宽。因其褒贬之义,以制赏罚,亦忠厚之至也。”

  直到苍老嘶哑的声音停下,良久之后,夫子们才就回过神来。

  “这、这是我沁缙州学学子所作之策论?!”

  “此文读之,竟有胸臆畅快之感!”

  “当为第一!”

  “我亦赞同。”

  倏地一人站起,紧接着又是一人,瞬间刘夫子就被其他夫子包围了,众人皆是伸了脖子去看他手中那张卷子,甚至莫夫子还想就此揭了糊名贴纸,来看看到底是那个班级的学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哎!不可!”

  刘夫子握了卷子的手一缩,忙的将其卷起,背在身后。

  “不管如何,糊名当在最后一刻才能揭开。”

  莫夫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退后一步,他刚刚确实过于鲁莽了。

  可自己虽是主教算学,但那之前那篇策论却是让他胸中无端由地升出一股酐畅淋漓之感,要知道多年以来,他深耕算学一道,只有解出难题之时,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可如今,不过一篇学生的策论就做到了。

  简直匪夷所思!

  教算学的夫子尚就如此,更遑论其他夫子了。

  “好了好了,大家先就继续批改卷子,总之先选出前十,到了下午,自有院长排名,那是不就知道这到底是那个学生的文章了?”

  储静也是被这片策论从头至尾的惊艳一顿,可到底阅卷工作还未完成,且现在知州大人还在学内,他们必须尽快完成工作才行。

  有他提醒,众夫子才散了开去,只是后来再就去看学生的策论,则更是味同嚼蜡,甚至觉得如在受刑。

  实在是太烂了,都写的什么狗屁玩意!

  未时,众学子聚于大殿前的广场之上,他们的目光不光看向前方的院长韶伦,更多的,则是放在了知州居固的身上。

  一州知州,竟与他们离的这么近,若是今日这策论得了名次,自己岂不是能予他老人家留下点印象?!

  秀才们隐隐骚动,中午那等颓丧之气早就不见踪影,如今个个都是昂首挺胸,恨不得长了八尺身高,能让知州大人一眼瞧见自己,再被自己这与众不同的风采所折服的。

  李守成站在宣甲班中,心中焦躁不堪。

  他自是对周围那些学生的举动嗤之以鼻,但毕竟不久之后就要出了成绩,这样关头,如何还能心平静气?

  那沈兄呢?沈兄如何?

  他转头不自觉地看了眼一旁的沈凌,青年还是那副清淡冷静的模样,一双古井黑瞳淡然无波,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动摇他半分情绪。

  “静气沉心。”

  一声淡淡低语,青年平静眼风扫过旁侧,似是被那情绪感染,李守成也渐渐退去燥意,静下心来。

  “知州大人、院长,我等已筛选出十张尚可入眼的文章,还请从中选出五份,再做排名。”

  储静从一旁桌案上取来卷子,呈上之后便就退下,韶伦呵呵一笑,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并不来看,却是递到了居固的面前。

  “知州大人既然来访,这最后一试,还请您做这主考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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