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等待
顾韵和张少卿先来到博物馆大门口,保安队长苟彦正在巡逻,他神色憔悴,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看到顾韵和张少卿,苟彦问:“二位要离开吗?”
顾韵摇头:“今晚不用刻意加大巡逻力度,跟平常一样就行。等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过来。”
苟彦心有疑惑,但还是点了下头。
顾韵满意地笑笑:“能借两把小凳子吗?”
苟彦更疑惑了,再次点了下头,从休息室里搬出两把塑料凳子:“这个可以吗?”
“太可以了!”顾韵笑着接过。
张少卿抢过凳子:“我来吧!”
苟彦对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今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这都什么情形了还有心情坐?刘主任和覃主任走得不明不白,至于鲍主任,哎!
顾韵和张少卿来到白天刚填上的“大”字形洞跟前,一左一右摆上凳子。
顾韵说:“坐吧,时间还早。”
“等会儿就坐。”张少卿说着后退几步,一个助力轻轻跃上墙头,墙外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跑过一条流浪狗。
顾韵问:“这地方怎么样?”
张少卿说:“确实是个打洞的好地方。”
顾韵轻笑:“打洞?这个词用得好,听着跟只地鼠似的。”
张少卿也笑了下:“正常人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轻轻跳上来不就好了。”
“大哥,你当谁都有你这样的身手啊?还轻轻一跳就上去了。”顾韵无奈道。
张少卿脸上一热:“用点工具总是能爬上来的,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倒是,”顾韵说,“少卿,你打算在上面吹三四个小时的冷风吗?”
张少卿脸更热了:“上面是挺凉快。”
顾韵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少卿,你会讲笑话?”
张少卿无奈道:“在你眼中,我就那么迂腐吗?”
说完轻轻一跃,落到顾韵身前。
顾韵忙摇头:“不是迂腐,是正经!”
张少卿浅浅一笑,心道,正经就正经吧,你起码不会躲我。
两人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接近零点的时候顾韵打了个哈欠。
张少卿说:“你先睡会儿吧,一点半左右我喊你。”
顾韵点头:“那好,我稍微眯会儿。”
闭上眼睛,顾韵默念起内功心法来,有少卿**,最合适不过。
叶家的内功心法玄奥难懂,但若按照楚绍衍的讲解修炼,则事半功倍。很快地,顾韵体内就有暖流涌出,她试着将暖流不断地汇集,压缩,驱使。
橘黄色的路灯下,顾韵容颜安静。
这不是张少卿第一次见顾韵的睡颜,但还是愣了下。
很快地,张少卿转开视线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燕云楼,早上和景云的对话犹在耳边,对现在所选的路,所做的一切无怨无悔。
但真的是因为身边这个女孩吗?
也许不是吧,族人总以隐族之首自居,实则族中就剩三五老弱病残。不说江家、谢家,就是徐家,也未必将张家看在眼里。自己作为族长继承人,得想尽办法搭上轩辕家,为家族的延续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遇到顾韵是惊喜,也是意外。她像一簇火焰,不经意间照亮了他孤寂的世界。
只是,如今家族重任在身,儿女私情还是先缓缓吧。
张少卿能感觉得到,他与顾韵之间,唯一的变数就是楚绍衍。
但楚绍衍身为扶风门大师兄,想来与顾韵是绝无可能的。
张少卿胡思乱想间,街道尽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张少卿浑身一震。
同一时刻,顾韵猛地睁开双眼,眼睛黑白分明,瞳孔漆黑如墨,刹那间迸发处的精光在暗夜里亮得摄人心魄。
张少卿愣了一下,随即看她薄唇轻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来了。”
张少卿挪开视线,集中精力听由远及近的动静。心道,顾韵真乃武学奇才,她的内功已经小有所成了。
顾韵缓缓闭上眼睛,再次快速运转起心法来,一股暖流刹那间流遍全身。她精神高度集中,在某一瞬间,她的感知越过厚厚的砖墙来到空旷的街道上,那里缓缓走来一名黑衣少年,脚步轻盈,步履从容。
顾韵还想细看少年的模样,只觉脑中一阵刺痛,意识回笼。
张少卿正面带担忧地望着她。
顾韵轻轻摇头,解下腰间小银扇,用手指指外面。
张少卿会意,缓缓抽出腰间软剑。
两人屏住呼吸,两双眼睛同时盯着墙上的砖头。
片刻后,极轻的脚步声到了墙外。
刺啦,很轻的划动声过后,墙上的一块砖被抽出去了。
顾韵眼睛一眯,紧紧盯着那块砖周围。
不想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冷笑:“呵,这都没发现,三哥太高估这群弱智了吧!要是‘天玄玉珽’不在这里,我非得让三哥吃一年的素。”
顾韵和张少卿对视一眼,听脚步,听嗓音,外面这绝对是个未成年人,最多就是十四五岁。
两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之后,就是唰唰唰的抽砖头声。
顾韵忍住捂脸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中午她和张少卿塞回去的砖头又被一一抽出,那个“大”字重新出现在她眼中。
接着,外面又是轻轻搓手的声音。
顾韵想象着一个半大的少年抽完砖头,还拍掉手上灰尘的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滑稽。
拍完手上的灰尘,外面的人终于要进来了。
那人大摇大摆地从“大”字形洞中走进来,口中还嘀咕着:“哼,这槽糕的地方,小爷上次走的时候发过誓,绝对不会进来第二回。既然现在我又来了,等会儿走的时候怎么也得把它拆了!是放火烧了呢,还是找炸药炸了呢?”
“小朋友,我看你还是放过它吧,你家人没教过你不要玩火吗?”顾韵说话的同时抡起身下的凳子就朝说狠话的少年砸去。
那少年当真了得,他身穿长衫,为了进“大”字形洞方便,双手提着长衫的下摆。
看到飞来的凳子,上半身后仰折成90度避过凳子,矮身向前一滑已经到了墙内。
不等他有喘息的机会,张少卿的软剑已经刺向他的双腿。
少年步伐诡异,左右一晃避开软剑,人已经到了五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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