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清理
听楚玉谨说完事情的经过,楚绍衍沉声问:“你为什么跪这里?”
楚玉谨不敢直视楚绍衍的眼睛:“弟子没有看管好‘烈焰鼎’,自当该罚!”
楚绍衍淡淡道:“迂腐!”
楚玉谨忙道:“少主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
楚绍衍瞥一眼楚桓:“谁教出来的书呆子?”
楚桓一噎:“玉谨正是属下的关门弟子!”
楚绍衍轻轻摇了下头,淡淡道:“以后让他跟着我,你再教下去……”
后面的话楚绍衍没有再说,但楚桓知道肯定不是好话,忙点头应了。
楚玉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楚绍衍:“少主,您是说我吗?”
楚绍衍微微颔首之后便去找楚桥等人询问情况。
楚桓拍拍楚玉谨的肩膀:“玉谨啊,你这是入了少主的眼了!还不快跟上去!”
楚玉谨道一声“多谢二长老”,立刻跟了上去。
确实如楚玉谨所说,楚绍衍再次组织人,将楚家上下翻了一遍,仍然没有“烈焰鼎”的任何线索。
一件家族宝器,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随后几天,楚绍衍着手调查楚亭蛟留在楚家的人脉及她带走的资源。
一查之下大吃一惊。
这些年来,楚亭蛟凭着大长老长女的身份,私下里做了很多欺负弱小的事情。同时,又因为她容貌出色、天赋出众,很得同辈的追捧爱慕。
倒是楚绍衍这个少主,由于年龄大,常年呆在“扶风门”,且很少用真面目示人。
族中后辈认识他的人寥寥无几。
加上上次惩罚楚亭蛟,将她关入地牢的事情被人以讹传讹,说是楚绍衍为了一个外族女子,要杀了族中最优秀的弟子。
这样一来,楚绍衍在年轻一辈中基本没什么威望。
他都有点怀疑,楚桓的弟子楚玉谨,对他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是真情还是假意。
此次楚亭蛟离开楚家,竟然带走了不少楚家杰出的后辈。
剩下的这部分里,对楚绍衍有怨言的也大有人在。
由于楚亭蛟的背叛,楚家随时可能与“扶风门”甚至风家决裂。这样的形势下,容不得楚家一盘散沙。
楚绍衍下定决心,要将楚家彻底清理一遍。
那些只想着利用楚家的资源修炼,最后倒打一耙的人,还是早早地清理出去才是正理儿。
楚绍衍让楚桓安排,他要见见楚家这些核心成员。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楚家宽敞明亮的议事厅里,老老少少跪了一地,目测大概有四五十人。
最前方的楚桥、楚桓、秦方、秦华四位长老。他们脸上都带着疑惑,不明白少主为何突然要将大家聚集起来。
他们身后跪着各自的亲传弟子、嫡系子孙。
楚绍衍身穿黑色长衫,脸上罩着块青铜面具,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这正是他平常召见族人时的装扮。
楚绍衍端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淡漠地望着众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厅中众人就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只一个劲儿低着头,看着眼前被汗水打湿的方寸之地。
片刻后,楚绍衍淡淡道:“漠北生活条件艰苦,确实比不上外面的盛世繁华。
“如果有对外面的尘世繁华心向往之,想另择高枝的。楚家绝不阻拦,日后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请你们早点做好决断,三日后,我静候诸位的答复。”
议事厅中一片哗然,所有人也顾不上身份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楚绍衍神情淡漠,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一刻钟后,哪些人能用,哪些人能留,他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
再过了一刻钟,议事厅里已经同菜市场一样热闹。
有人在悄声猜测少主和外族女子之间的爱恨。
有人在低声议论少主和大小姐之间的情仇。
有人在高谈阔论几百公里外的城镇有水有电,有会载着人自己跑的铁盒子,有可以千里传音的小方块,还有他们闻所未闻的山珍海味。
有人在商议如何寻得宝器进入“扶风门”,从此尽享权势地位,从此坐拥财富美人,从此健康长寿。
……
楚桓等四位长老急得满头大汗,三番两次想开口,却发现他们根本开不了口。
再望向主座上那张毫不温度的青铜面具,纷纷惊出了更多的冷汗。
少主这是要大清理了吗?
为什么他们提前没得到一点风声?
他们根本没做一点儿准备,只能眼睁睁看着有些人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楚绍衍终于发话了,还是低沉淡漠的声音:“在这儿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不如各自回去好好想想。”
明明是很低的声音,但就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众人停了议论,各自散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楚绍衍又淡淡道:“四位长老留一下。”
楚桥四人本来也没打算走,都僵硬着身体站在一旁,等所有人离开,才扑通扑通全部重新跪下。
楚绍衍猛得站起来:“四位长老,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折煞绍衍吗?”
楚桥四人更加惶恐:“少主,我等有罪,没能替您看好楚家,实在是愧对夫人和老夫人。”
楚绍衍将四人一一扶起:“你们四位都是母亲和外祖母身边最亲近的人。
“这三百年来,为了绍衍,你们放弃了多少,付出了多少,绍衍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请受绍衍一拜!”
说着直接跪了下去。
楚桥四人惶恐不已,再次齐齐跪下去,连连叩头。
楚桓涕泗横流,哑声道:“少主,您这是做什么啊?
“您就是要我们马上去找风家老鬼拼命,为夫人和老夫人报仇,我们也是二话不说!
“您何苦这样作贱我们?”
楚绍衍再次扶起他,沉声道:“二长老,你误会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那些仇恨早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更不该延续到年轻一辈身上。
“你也在外面呆了那么多年,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不是三百年前的样子了。
“我有什么权利,让那些鲜活的年轻生命一辈子困守在这不毛之地,替我和我死去的亲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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