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登山
看到黄芪的身体颤抖地越来越厉害;看到楚绍衍身体里的灵力在不断地流失。
顾韵心中担忧,一阵风似的穿梭往来于阵法之中。
她每撒下一把药粉,阵旗便会晃动一下,空中的阴阳鱼图案就会亮上一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顾韵以为她的右手要痉挛的时候,黄芪大喝一声:“成!”
她心中一喜,脚步却是不敢停。
空中传来的雷声越来越响。那迟迟没有落下的第三道惊雷好似随时有可能响起。
顾韵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事实上只过去几分钟,黄芪低喝一声:“绍衍,小韵,走了!”
两人手中动作同时一停,顾韵收起布袋,楚绍衍伸手一招,四面黑色阵旗尽数落入他手中。
空中的太极阴阳鱼一阵晃动,看似随时都可能破碎。
顾韵和楚绍衍齐齐朝黄芪掠去。
同一时间,一滴滴猩红的液体自黄芪手腕落下,滴入三张符纸中。
顾韵和楚绍衍站到黄芪身边,就见黄芪面前的三张符纸猛地窜起飘至半空,其上的图案同时亮起。金红的光芒迅速扩散开来,瞬间将整片密林淹没。
片刻后,金红的光芒消失。那三张符纸同时落回地面,扑哧一声无火自燃,瞬间便成了灰烬。
轰隆,第三道惊雷终于破空而来。
然而,顾韵三人却是听不到了。
因为,同时涌入耳中的,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有嗡嗡咿咿的虫鸣声,有潺潺的流水声,还有咚咚的砍树声。
雷鸣电闪同时退去,仿佛消失在另一个世界里。
黄芪长舒一口气,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只听得楚绍衍浓眉蹙起,他才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装入背包中,再颤颤巍巍地起身背在背上。
同时,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衍衍,好好服侍顾公子,记住了吗?
“只要能寻到圣药,救活咱们的族人,再治好顾公子的哑疾,你们顺利地生下一儿半女。
“我和你娘就是立时死了,也能瞑目了。”
楚绍衍挑眉。
顾韵却是狂抽嘴角,心道,师父,咱的台词能不能改改?
黄芪等不到楚绍衍的回答,回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催促之意。
楚绍衍还要蹙眉。
顾韵立刻拉住他的手臂晃了晃。
楚绍衍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黄芪见楚绍衍不配合,也没办法,只是摇了摇头,率先走入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薄雾笼罩,晨光熹微。
三人所到之处,依旧是碧草如茵,百花争艳。即使来过一次,顾韵仍觉万分震撼。
楚绍衍眯着眼睛,视线从花草树木上掠过,在飞来飞去的虫鸟身上掠过,最后定在密林深处。
那里,一名赤着上身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手中一把斧子一下接一下地挥向一棵参天大树。
顾韵知道那是大牛。
楚绍衍定定地望着大牛。
大牛的感觉有多敏锐,顾韵早就见识过了。果然,感觉到楚绍衍的视线,大牛立刻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三人。
几乎与上次一模一样,大牛立刻弃了斧子奔上来扶住黄芪:“老丈,您慢点儿,当心摔了!”
顾韵鼻头发酸,是怎么单纯善良的人,才能将帮助别人的信念植入骨髓,才能一次次不知疲倦地扶住同一个老人。
“你二人身强体壮,怎么不搀扶一下老人家?让他一人踉跄前行也就算了,怎的还叫老人家自己背行李?”
听着跟上次如出一辙的责备,顾韵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瞪着大牛,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楚绍衍的肚子。
大牛反应过来:“原来公子患有重疾,夫人又有了身孕。是我错怪两位了。”
说完扶着黄芪向前走。
楚绍衍偏头看向顾韵,眼睛微眯。
顾韵缩了缩脖子,假装没看到。
几人没走几步,就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跟前。
山上依旧郁郁葱葱,山顶依旧云雾袅绕。云雾中,依旧有亭台楼阁时隐时现。
故地重游,顾韵心中多了丝急切。
只希望这一次,他们能见到想见的人,能做想做的事。
大牛扶着黄芪在山峰前站定,了然道:“老丈,你们是来求药的?”
黄芪咳嗽一阵,喘匀了气才点点头:“正是!多谢你了,小兄弟!”
大牛露出个憨厚的笑容:“老丈客气了!辰时赐药。三位得抓紧时间了。”
黄芪朝着大牛一拜:“多谢你了,小兄弟!”
大牛忙避开,挠挠头,露出个窘迫的笑:“老丈莫要如此,真正是折煞大牛了。”
说完返回密林之中,林中很快又传出咚咚的砍树声。
听着那一成不变的砍树声,顾韵在心中猜测,一定是整座仙山发生变故的瞬间,大牛正在砍树,他才会永远不知疲倦地砍。
知道楚绍衍不喜欢配合演戏,黄芪也不演了。
直接从背包中取出三件黑色斗篷,自己穿上一件,剩下两件分别递给顾韵和楚绍衍。
顾韵接过黑色斗篷穿上。
楚绍衍只点点头,也穿上了斗篷。
黄芪在心中叹息:“还是我的力力好,这衍衍整个一个哑巴。早知这样,该让他扮作哑巴的。小韵话也多,可以陪我聊天。哎,真是失误!”
虽是这样想着,黄芪脚下的动作丝毫不慢。
三人一步步踏上石阶。
顾韵偏头看向楚绍衍,只见他神色平静,仿佛没感觉到眼前巨大的压力。
察觉到顾韵的视线,楚绍衍伸手揽住顾韵的肩膀。
顾韵顿觉身上压力大减,好像跟普通的登山没什么两样。
但越往上走,压力越大,顾韵逐渐也感觉到吃力了。
一个小时后,迎面的压力突然大了很多,但跟上次相比,还是能承受的。
如此,又走了一个小时,山上寒风凛冽,好在这次有楚绍衍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内力,顾韵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身前的压力忽然一轻。
即使做好了思想准备,巨大的压力差还是让顾韵的身体轻晃,好在楚绍衍的手臂正揽在她肩上。
顾韵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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