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慰还是慰安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莫小豆像个受到惊吓的蜗牛一样又哧溜一声钻到了被子里。杨昊天站在边上愣了愣，看看裹成一团的被子，嘴角上扬。他长腿一迈，从另一侧上了床，轻轻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你、你干嘛……”莫小豆突然碰到他的身体，赶紧又钻了出来。

　　“睡觉啊。”杨昊天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莫小豆沉默了，客厅那个小沙发显然是睡不了人的.

　　“那个，你怎么这么早睡。会不会太早了点？”明明都还不到九点钟嘛。

　　“我一向早睡，尤其是有手术的前一个晚上。而且我昨晚值班，也没休息好，现在很困。”

　　莫小豆拉着被子的手松了松。她当然没忘记，明天早上，自己的妈妈就要上手术台，而眼下跟自己同床共枕的这个男人，就是主刀医生。

　　“小豆，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尽管问我。”杨昊天很自然地在她身边躺下。

　　“没什么了……”莫小豆的身体有些僵硬。其实和很多癌症病人的家属一样，她也是打从听到消息起，就本能地质疑这个残酷的结果。可是事实摆在那儿，她不得不信。于是开始疯狂地上网收集一切资料，有不懂的就缠着杨昊天问。该问的、能问的，她也都问了。

　　“小豆，别怕！”杨昊天侧过身来，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莫小豆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不怕。”她低低地回应，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打气。

　　杨昊天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让莫小豆有些愕然。

　　他的吻热烈而霸道，浑然不似他温文儒雅的外表。莫小豆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就被紧紧地包裹起来，在她的唇上狠狠地撷取了片刻，杨昊天显然不满足。他的舌头霸道而强势地撬开她的牙齿，竭力索取着更多的芬芳。

　　“唔……”莫小豆好不容易才推开他，把滚烫的脸转向另一侧，气喘吁吁。

　　“你、你不是要早睡吗？”

　　“是啊。不过看到你这么紧张，我是想安慰你。”杨昊天回答的何其无辜。

　　“你……”莫小豆郁结了。

　　“放心，对别的病人和家属我不会这么安慰。这个法子只针对你。”

　　杨昊天的嘴唇脖子上贴在她的耳根处，温热的呼吸吹得她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其实，我还可以做到更好。”杨昊天戏谑地说着，一双大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她的腰肢上游走。

　　“不、不用了!”莫小豆又惊又臊，死死拽住他的手。这哪里是安慰，分明是慰安！

　　“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安慰了？”杨昊天好像故意逗她。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莫小豆恨不得对天起誓。

　　“那好，乖乖睡觉。你要是还在这里东想西想的，我不介意好好安慰你。”杨昊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哦。”莫小豆应了一声，一动也不敢动。被他这样姿势暧昧的抱着，她脑子都有点僵硬似地，还真什么都想不起来。原本她以为今晚自己会为明天的手术担惊受怕，根本要一夜无眠，谁知道竟然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杨昊天听着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伸手关了台灯。这丫头一个人躲在医院的楼梯间也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还总是装出一副乐观坚强的样子。不过至少，今天晚上她是不会偷偷躲在被子里抹眼泪了。

　　身边有个温暖的人陪你入眠，等你睁开双眼时她还在。杨昊天觉得，他要的不多，这样，就很好。

　　莫小豆大概有天生的破坏温馨感的体质。当杨昊天睡醒时看着怀里的女人微笑时，她尖叫一声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几点了？几点了？天都大亮了！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小豆，才刚刚七点。”杨昊天揉着下巴，“你赶紧躺下来。虽然屋里不冷，但你这样也很容易感冒的。”

　　莫小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果然还早，这才舒了一口气，重新躺了下来。

　　“撞疼了没有？”杨昊天揉揉她的额头。

　　“还好……我是铁头。我妈说我从小摔跤都不哭的，头上起很大的青包都还傻笑。她那时候还担心我是不是个傻闺女。”不过某人好像很疼？莫小豆悄悄抬眼看看，果然，青青的胡茬都盖不住皮肤上的通红。

　　“铁头？”杨昊天被逗笑了，顺势坐起身来，“看来你以后要早点习惯。”

　　“习惯什么？”刚刚睡醒，莫小豆还属于反应迟钝的阶段。

　　“习惯你身边还睡了个男人啊！不然天天被你的铁头这么撞，我可能会骨折。”

　　莫小豆的脸瞬间又红了。紧跟着她又暗骂自己没出息，都一起睡了一个晚上了，干嘛还这么害羞？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更让她羞愤欲死的事情。

　　杨昊天顺手把挂在暖气上的小内内收了下来，还在海绵最厚的地方摸了一下，“嗯，已经干了，可以穿了。”说完就递了过来。

　　手都伸酸了也不见有人接过去，杨昊天诧异地回头，发现莫小豆又回归了蜗牛属xing，闷笑了两声，把她的内衣放在了床上，“我去给你把卫生间的衣服拿进来。”

　　“不用！”蜗牛立马钻出壳，用明显不属于蜗牛的迅捷动作捞起床上的小内内，直接冲进卫生间。

　　“早饭在桌上。”好不容易等她出来，杨昊天交代了一声儿，自己进去洗漱。

　　莫小豆看看桌上热气腾腾的牛奶和面包，有些感动，这个男人还是挺细心的。

　　“怎么只有我一个人的？”

　　“妈今天早上不能吃东西。”杨昊天的声音隔着卫生间的门传了出来。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你的呢？”

　　“哦，我给病人做手术前也不吃东西。免得上厕所。”杨昊天随意答了一句。

　　莫小豆沉默着吃完早点，等他出来，两人就一起出门回医院。

　　“小豆，待会儿会有助理医师拿术前协议让你签字，你别被上面的东西吓到了。那些情况都是最坏的估计，但是发生的概率真的很小。”杨昊天在路上叮嘱她。

　　“我知道。”莫小豆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妈妈。她答应要好好陪我的。我也相信老天爷不会这么不长眼的！”

　　“放心吧。”杨昊天没有多说，拍拍她的肩膀，陪着她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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