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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心交付


  我和潘非鱼的计划刚开了个头,便已经要开始应对即将来临的各门课的测评。于是我们两个的千秋大计只能暂且搁置。

  最近几节箭羽课,教头的态度莫名好了些,不再死盯着我的动向。在我望向他时,他还有些闪躲。

  不过,这个弱项不能成为我日后的软肋,我为了不让测评成绩太差等回宫时无颜见皇伊贤,便在每日下了晚课便到骑射场一遍遍练习。

  明月最近也忙着在找补她拉下的武艺课,两个训练场又隔着不短的距离。于是我俩只能分开练习。

  骑射场上练习的人不少,我排了一会才排上位置。

  只不过刚把浮躁的心给练到沉静如水,夙歌却出现在我身后。

  一时间,我射出的箭尾劲不足,离靶子还差一丢丢的地方委顿于地,直接显露我被他的到来搅乱的心绪。

  “跟我来。”他说完走了两步回头见我未动。轻轻的说:“你不是想听我亲口解释为什么吗?”

  彼时,他黑长的发束在头顶,垂下的发丝随着风微微飘动,眼睛泛着微光温暖沉静,明明天色已是垂暮,但那柔和的光却仿若星辰。

  而我忍不住便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经过人多的地方也难免有人注意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着,偶尔碰上同窗同堂还有人打招呼。

  但慢慢的越走越远,人烟稀少了起来。这是学坊东面的一片林子,没有具体用处,平常很少有人来这里。

  林子里还有残留的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没走太深处,他带我转了个弯又走了些许,拨开一处厚密的藤蔓枯枝。

  瞬间,我眼前的一切让我此生每次回忆起来,都觉得像铭刻在心头般清晰。

  这是一小片被树林环绕的小湖泊,边缘结着薄冰,莹莹的蓝色光点从湖泊里升入半空,慢慢消散。

  我定睛仔细观瞧,水清可见底,那深深的湖底是一片冰蓝,那些蓝色光点正是从湖底浮上来飘上空中。

  湖边的树木都被陇上湖波荡漾的光影,淡淡,浅浅,入深的蓝犹如幻境。

  “好美…”我看着水面上升起的星星点点说:“竟不知学坊里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我也是偶然才发现。”他弯腰捡了颗石子冲着水面打了过去。

  石子在水面打出了数个水花才沉入水里。

  而因为外物的惊扰,那些星星点点瞬间从湖底大量上涌飘入空中。

  他继续说:“这湖底栖息着一种萤虫,书上记载叫蓝灵,喜净水,生于水中,会出水升入空中化为光点消散。蓝灵是一种古老的物种。世间已经留存甚少,所以相传见过蓝灵的会有好运气。”

  “我只听说过萤火虫会发亮,至今还都没见过。没想到能见到这么罕见的蓝灵。”我开心的转头看着他。

  “待到明年萤火生时,我可以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萤火特别多。”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是掩饰不住的上挑。

  我忍不住轻笑:“夙歌你现在的样子才匹配你的年纪嘛。”

  他愣了一下,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跟你在一起不自觉就忘了祖父经常提点的要沉稳。”

  我笑着转而又望向水面,心里的忐忑又开始疯狂蔓延,我清楚会发生什么,但我不敢先去碰触揭穿。

  他在一边似乎内心挣扎了一番,“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回头看他同样很紧张的样子,便慢慢伸出了右手。

  “这个…这个给你。”他握在手里被汗浸的温暖的那枚青玉印章拿出来,放在我手心,还帮我把手指圈起握住后,便收回手。

  然后似是舒了口气,认真的凝望着我:“容霖这枚章子是我亲手选料所刻。那日同文舍不小心掉落被你捡了去,我还暗自高兴终于到了你手里。没想到你宁可淋着雨也还了回来。

  我很失望,猜测你怕是对我无意。在骑射场看你遭无妄之灾,我不忍心想帮你,却苦无立场。思来想去便托非鱼再送你一次,若你仍旧不收,那我也便死心了。

  不料你虽没收下,但到底也给了我希望。直到此时此刻能将它交给你,我的心才真正落回原处。”他说的真挚,将右手放在自己胸口。

  “为何是初心二字?”他的一番话将我的心润贴的暖暖的踏实。

  “那日在宫中初见便以倾心。”

  “那次在同文舍是我有意捡走的,但见是初心便猜测是你与旁人的定情之物,怕你记恨与我所以匆匆还了回去。”

  我摊开手掌端详着手中的印章:“最美好的事就是我喜欢你的时候,原来你也同时喜欢上了我。彼此最初的心意最为珍贵。”

  我拉过他的手用印章在他掌心一按:“将我的初心也给你保存。而你的,我很是喜欢。”

  他将掌心攥紧:“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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