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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神谕祭司


    灰色的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呼啸,草木摇曳。

  鲜卑大王子槐枞[cōng]翘首望天,心中颇为沉重,本来按照计划是六、七月份时候鲜卑来一次大规模的劫粮,然后秋季进攻东面的夫余。现在却仓促应战,计划都有些乱了。

  一般游牧民族寇边都会选择秋季,比如后世的“打草谷”基本上是秋天,但为什么鲜卑却是经常选择在夏季?主要原因是鲜卑现在占领的地域广阔,周围有很多其他的游牧民族,很多并不靠近汉朝地域,没法劫掠汉人,秋季的时候为了过冬,只好劫掠相对富裕的鲜卑人,鲜卑人为了防御,几乎每年秋季都和这些游牧民族干仗。所以到了秋季,鲜卑对汉朝寇边的兵力会少很多,汉地的边军基本上可以防御。

  最近鲜卑东部的夫余频频侵犯鲜卑部落,鲜卑大王檀石槐决定今年的秋季对夫余大举用兵,原定计划是六月份对汉地大规模劫掠,没想到三月份在长城边地的鲜卑部落被公孙瓒大肆杀戮,可谓手段残暴,至少被杀了两万人。鲜卑诸部落震怒,檀石槐无奈只能提前仓促寇边,派出大儿子槐枞前去击杀公孙瓒众人。

  槐枞带了五万铁骑很快便来到了上谷郡,听说了白子云的事迹之后,便派鹰族族长舍多前去涿郡涿县试探一下,没想到却是差点全军覆灭了,逃回来的儿郎们还个个神志不清,语无伦次,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槐枞正在心中谋划的时候,有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脸色凝重道:“大王子,已经都问过了,他们都说,有位白衣男子突然从天而降,然后火焰冲天,不过片刻便烧死了三千人,其他都惊恐万分,争相逃命了,幸亏汉人骑兵不行,才逃了这些人。逃回来的五百名鹰族儿郎个个都这么说,看来不假,的确有白衣男子使用火攻。”

  槐枞瞳孔微微一缩,皱眉道:“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慕容风,你知道此人是谁吗?”

  慕容风说道:“应该是涿县那个长留上仙白子云,传说此人是天界下凡的天神,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嗯,我们最近修炼的那个白云心法便出自此人之手。”

  槐枞心头猛地跳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慕容风,你觉得那白子云是天神吗?”

  “属下不知。”慕容风微笑摇头,随即一双眸子中微微射出精光,“但是,自古传说之中,被凡人杀死的天神有很多,白子云即便是一个神,也是邪神。大王子是当世大英雄,又手握铁骑五万,在长生天诸神的庇佑之下定然所向无敌,无需惧怕一个区区小神。”

  “不错!”槐枞哈哈一笑,颇为畅快,却心中仍有忧虑,“但对方毕竟有可能是天神,我们不能大意,必须要聆听神灵的旨意再做决定。”

  “是!”

  能够听到神灵声音的只能是萨满祭司,槐枞的随军之中就有这样的人物,萨满祭司地位尊崇,特别是能够聆听神谕的神谕祭司地位更高。

  槐枞和慕容风两人神色肃穆的走进神谕祭司的牛皮大帐之中,只见阴暗的帐篷内有位老者独自盘坐着,紧闭着双眼,枯瘦的身子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声息一般。

  那老者穿着满是羽毛的服饰,在现代人看来是花里胡俏,但鲜卑人眼中是这神权象征,祭司身披羽毛,可以更加容易接近居住在天空之中的天神。

  槐枞和慕容风恭敬地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那老者才缓缓睁开眼睛,却眼神涣散,枯瘦的脸皮微微抽动,慢腾腾地说道:“大王子此来是因为鹰族几乎全军覆灭的事情吗?”

  槐枞恭敬说道:“是的。古都祭司,我想问问鹰族被火神屠戮是不是真的?”

  古都祭司涣散的眼光微微聚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说道:“火神是太阳和月亮的一部分,是天界最圣洁的神灵,能洗涤一切污秽、驱赶魔鬼,火神是不会帮助懦弱污浊的汉人来杀虔诚的鲜卑人的。”

  槐枞和慕容风双眸一亮,槐枞惊喜问道:“也就是说,那白子云并不是天神下凡?”

  古都祭司却摇摇头道:“神灵并不是只有天神,山川树木,风雨冰雪都有神灵,也许那白子云便是其中之一,或许白子云只是一个凡人,但他从天界盗取了神术,便如凡人从天界窃取了天界的火一般。大王子,慕容大帅,你们最近修炼的白云心法不就是感觉身体增加了很多力量吗?这些就是神术,本来只有天神才能修炼的神术,却被白子云带到了人间。”

  槐枞皱起了眉头,微微不满道:“古都祭司,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吗?”

  古都祭司面无表情地说道:“是的,不能确定,也许是人,也许是神。对方很强大,大王子要小心,如果对方是神,你去弑神,会给部族带来灾难的。”

  慕容风冷笑道:“神也不是没被人杀死过。”

  游牧民族里面神话事迹都是口口相传,很多传说之中都会有凡人战胜神灵的事迹,在蛮荒的草原上,这类神话传说多的是,大部分是统治者杜撰的,传的久了,便被后人相信了。

  “神是杀不死的,杀死的只是他在人间的肉身,大王子,你如果毁掉一个神灵的肉身,会迎来神灵的报复,神灵的报复是可怕的,也许是天灾,也许是瘟疫,也许是兵灾,防不胜防,因为神灵就和我们凡人一样,他们也有群体,也有朋友,当然也有敌人,不管如何,白子云拥有神术,肯定和神灵有关,大王子如果想知道答案,需要请示神灵。”

  古都祭司微微提到音调说道,心中非常不悦,神灵是祭司的依仗,他自然要极力维护神灵的权威。不然神灵随随便便就能被凡人打败,那谁还来敬畏神灵?凡人没有了对神灵的敬畏之心,他们祭司便没有地位了。

  “还请古都祭司请示神谕,我会奉上厚重的祭品。”槐枞敬畏道。

  这会古都祭祀古板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说道:“大王子,这次你要知道的是神的领域,这是很犯神的忌讳的,所以祭品需要特别隆重!”

  萨满教认为神灵也有七情六欲,比如贪欲、淫+欲,人类可以利用神灵的这种欲望和神灵进行交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萨满教之中的神灵也有等级,低等级的神灵祭祀一些动物的血肉,高等级便要人间贵重的物品,比如金银珠宝,还有美貌的处女。这次古都祭司说了解神的领域,自然要询问高等级的神灵,而且“筹码”还不低。

  果然古都祭祀说道:“需要十位身份高贵的美丽处女和一些人间贵重物品,比如那玻璃镜子就不错。”

  “是。本王这就去办。”

  槐枞恭敬领命而去。但贵重物品好弄,这身份高贵的美丽处女却不好办了,他是带兵出征,可不会带女子,而且还是要身份高贵的女子,在汉人地域里,这种女子只能在城池里才有。

  慕容风说道:“听说上谷郡郡守有两个女儿还没出嫁,还有郡县里面想来官员和世家的未出嫁的女子也不少,汉人女子未出嫁前是要保持完璧之身,如此,攻下沮阳县就够了。”

  沮阳县就是上谷郡的治所,里面自然聚集着不少上谷郡的官员和其家眷。

  “好,传令下去,向沮阳县进发!”槐枞冷声道。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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