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佛门问心
洛玉衡把一条大白腿搭在他肚子,眨一眨美眸,哀婉道:
“人家怎么舍得打许郎,还不是许郎薄情寡义,明明已经有我了,还偏要和慕南栀纠缠不清。还带着她游历江湖。
“将来我诞下子嗣,你肯定要抛弃妻子跟那个小贱人私奔的。”
说着说着,她突然招手唤来锈迹斑斑的铁剑,剑尖抵住自己小腹,哼哼道:
“那我就宰了你的崽,一尸两命。”
许七安就有些想念高冷的原版国师,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国师啊,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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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剑锋横在脖颈,黑暗中,那双眸子冷冽如冰,嘴角冷笑:
“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国师啊,我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可能是被你打坏了,你震散我元神后,有把我的魂儿拼好吗。。”
许七安能伸能缩。
洛玉衡说变脸就变脸,丢了铁剑,揉着许七安的脑瓜:“乖!”
神经病啊,熬过二十四小时把你送走.........许七安强颜欢笑的应付。
洛玉衡的表现,让他意识到这位人宗道首的占有欲极强,且对慕南栀极为忌惮。
除了小爱醋味强,会针对鱼塘里其他鱼儿,其他人格都只警惕和忌惮花神。
“看来在国师眼里,南栀是最强大的情敌,其他女子都不堪一击,花神大概是唯一让国师在美貌上失去自信的女人.........”
心里想着,许七安斜眼瞥一下身边的小恶。
小恶眨眨眼睛。
许七安收回目光,心说没事,你虽然没她漂亮,但你润啊。
不搭理大白腿在肚皮上蹭啊蹭,他闭上眼睛,开始复盘当日与阿苏罗的战斗。
“杀贼果位我没有接触过,不知道阿苏罗有没有放水,但现在回想起来,杀贼果位的力量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强,虽然给了我一定程度上的打击,但也仅此而已。
“如今想来,就显得很有猫腻。
“就三品金刚的战力来说,阿苏罗没放水。而且,他确实是压着我打..........可是,如果他一开始就释放修罗血脉呢?
“三品金刚的体魄配合修罗血脉,恐怕能直接吊打我。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他皈依佛门,告别过去,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释放修罗血脉。
“可还是感觉有些勉强.........”
尽管他和孙玄机能打赢阿苏罗,是因为配合的好,利用封魔钉给予“致命一击”,削弱对方实力,而且最后抢走神殊双腿后,依旧只能逃跑。
看起来是依仗封魔钉、浮屠宝塔等手段险胜。
在外人看来,不是阿苏罗不够强,是那许七安太阴险。
但这无法说服当事人的他,因为现场情况是,孙玄机大部分时间龟缩在天上打辅助,三品之身的自己独自拖住了阿苏罗那么长时间。
今日和小姨交手后,惊觉二品巅峰高手绝非三品武夫能抗衡。
那他凭什么拖住阿苏罗这么长时间?
他竟然演我.........许七安“嘶”了一声,阿苏罗不但演他,而且演还很好。
首先,两人交手时,阿苏罗确实压着许七安打,且最后是许七安依靠封魔钉才打赢,可以说是险胜。
这样的情况下,往往会让人觉得是自己赢的很凶险,敌人很强大。
哪里还会怀疑阿苏罗在演戏?
“问题来了,阿苏罗为什么要演我.........首先,他绝对不可能是友军,因为一入空门,四大皆空,想当二五仔的机会都没有。
“佛门的菩萨和罗汉也不是傻的,如果阿苏罗有问题,怎么可能安排他来镇守南疆。
“这样一来,答应可能就只有一个,佛门内部的矛盾。大小乘之争比我预料的更激烈啊,所以需要妖族这个外敌来转移矛盾?
“这个解释没问题,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明儿先去十万大山,等九尾天狐回来,就把这些事告诉她,看看她是什么意见。小姨能察觉出的细节,九尾天狐肯定也能,但她却没说........也不是没说,对于我能夺回神殊残肢,她确实有过感慨。
“助万妖国复国,俘虏度厄或阿苏罗拔除最后一根封魔钉,十万大山战役结束,会轰动九州的..........”
念头浮动间,他察觉到脸颊被湿润温热小舌头舔了几下。
“作甚!”
许七安扭头,看着枕边的绝美的脸蛋。
小恶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美艳的脸上绽放妖冶的笑容,雪白下颌一昂,挑衅道:
“来双修啊。”
许七安翻身压了上去:“我的三品体魄也不是吃素的,准备好哭泣了吗。”
..........
次日,浮屠宝塔内。
许七安双手合十,盘坐在塔灵老和尚身边,低声道:
“大师,我又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银锣脸庞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塔灵老和尚瞅他一眼,欣慰点头:“善!”
旁边的慕南栀抱着白姬,冷笑道:
“大师,他已经悟过两次了。”
许七安瞪她一眼,把花神拉到一边,花神踉踉跄跄的被拖到角落里,板着脸:
“谁让你碰我的。”
白姬抬起爪子,啪啪拍打许七安抓住慕南栀胳膊的手,叫道:
“松开松开!”
它就像是坚定不移站在妈妈一边的孩子。
许七安收回手,“嘿”了一声,用肩膀拱她一下:
“吃醋啦?”
慕南栀报以冷笑:“吃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真当天下女子都爱你爱的不可自拔?”
白姬气啾啾的说:“就是就是。”
没有没有,喜欢我的女人,都不及李灵素的十分之一,他才是女友遍天下的大佬...........许七安看了看白姬,自顾自说:
“我明日要去一趟南疆,在这期间,你就不要出来了。”
慕南栀眼圈一红,冷冰冰的看着他:
“怎么,嫌我碍到你俩双修了?”
猛吸一口气,嘲讽道:“还没问许银锣和国师双修的如何呢,想来是如胶似漆,一刻也不愿分离。”
反正亦是空空空空如也.........许七安一脸严肃:
“倒不是,你可能不知道,洛玉衡现在的人格是“恶”,恶毒的恶,她昨夜逼我将你从浮屠宝塔里放出来,要亲手杀了你。”
慕南栀脸色一变。
许七安继续说:
“我当然不同意啊,就和她打了一架。”
慕南栀又气又怒,咬着牙:
“她打你了?”
许七安委屈的点头,握住慕南栀的手,柔声道:
“我皮糙肉厚无所谓,但你是不一样,我绝对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慕南栀心里的怨气散了大半,轻轻抽回手,哼道:
“我和你清清白白,莫要说这些放荡的话。”
抿了抿嘴,趁机掩盖嘴角翘起的弧度。
许七安见好就收,接着说道:
“但白姬要跟我一起出去,我需要用它联络九尾天狐。”
慕南栀担忧道:“可你说洛玉衡恶毒的很,她会不会为难白姬。”
许七安从她怀里接过白姬,抱在怀里,面无表情的说:
“我觉得这是它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白姬抖了一下,连忙补救:“人家最喜欢许银锣了。”
晚了........许七安抱着白姬顺着台阶来到第二层,此处竖立着一尊尊金刚雕塑,或横眉立目,或作势欲打,森严可怕。
这些雕塑组成特定的阵法,被赋予了佛法,构成浮屠宝塔第三层,专做为封印强大修行者的牢笼。
第二层溢散出的“镇狱”之力,甚至能短暂影响到二品。
柴杏儿盘坐在两尊雕塑之间,她本是姿色极佳的人妻,气质楚楚可怜,长期的囚禁让她愈发的柔弱,惹人怜爱。
脸颊苍白消瘦,青丝披散。
苗有方在身边的时候,充当着狱卒的身份,定期投食,更换马桶。
另外,每七天柴杏儿会有一次外出活动的机会,沐浴洗漱。
等苗有方走了之后,投食的任务就交给了慕南栀,至于更换马桶,则由塔灵老和尚来负责。
反正对塔灵来说,念头一闪,便能将塔内的任何物品转移出去——神殊断臂除外。
“没想到,漫长的囚禁生活,竟让你气机愈发浑厚,修为大涨。”
许七安笑道。
柴杏儿睁开眼,看了看他,不卑不吭的说道:
“除了吐纳练气,便无事可做,任何人都会和我一样修为大涨。”
顿了顿,她眉眼柔和了几分,问道:
“李郎近来可好?”
许七安颔首:
“组建流民军队,准备去青州打仗了。你待在浮屠宝塔的这段时间里,寒灾爆发,中原百姓流离失所,云州叛军北上攻打青州,战况胶着。”
柴杏儿默然片刻,苦笑道:
“小小一座浮屠宝塔,竟成了庇护所。”
庇护所是没错,前半句话,你问问塔灵认不认同..........许七安没再废话,于怀里摸出半卷兽皮地图: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祖上留下的那半卷地图。”
柴杏儿伸手接过,展开看了一眼:
“似乎是,这与当年宫主从柴家带走的地图材质一样。”
“你见过另外半卷地图吗?”许七安问道。
柴杏儿苦笑道:“许银锣觉得,我有资格知道?”
许七安又问道:
“对于你们柴家的祖上,你还知道些什么?”
柴杏儿摇头:
“现在柴家能追溯到的先祖,便是从南疆回来的那位,再往上,经历过一次灭门,早就彻底烟消云散。”
这就有点头秃了啊.........许七安无奈的收回兽皮地图。
能入许平峰眼的,绝对不同寻常,大墓的主人是谁,许平峰又是如何注意到柴家的..........唉,目前来说,这件事不急,先缓缓。
.............
陈设简陋的卧室里,洛玉衡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从储物小袋里取出干净整洁的小裤和肚兜,慢条斯理的穿上,罩上羽衣袍子。
手里把玩着莲花冠,妙目盈盈的望着桌上的玲珑小塔,嘴角一挑:
“三品武夫,就这?”
她随手把莲花冠丢在桌上,离开卧室。
因为族中青壮出征,上山狩猎的人数少了许多,身为族长的龙图不得不重新上山干活。
在力蛊部,族长既是手握权力之人,也是责任最重的人。
在面临人力不足,食物短缺的时候,族长龙图被迫营业,上山打猎。
洛玉衡来到院子外,看见许铃音和丽娜蹲在树荫下,升起一团篝火,篝火边插着六只剥皮洗净的老鼠。
“等我们吃完老鼠,火堆下面的地瓜也烤好了。”
丽娜哼哼道:“期待吗。”
“期待的!”小豆丁抹了抹口水。
丽娜使唤徒弟:
“你去给师父拿水袋来,口渴了。”
小豆丁警惕的看着她:“那,那你别偷吃。”
得到师父的保证后,小豆丁迈着小短腿冲进院子。
“国师好。”
丽娜瞅见洛玉衡,恭敬的打招呼。
她可不是许铃音这种没脑子的笨蛋,深知眼前这位的强大,以及超然地位。
近日来,洛玉衡与许七安在极渊里出了不少力,双修道侣横扫极渊的传说,已经传遍蛊族。
洛玉衡审视着丽娜:
“你是那个,那个地书碎片持有者。”
丽娜吃了一惊,没想到国师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洛玉衡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
丽娜的目光追随着她,敏锐的察觉到今天的国师有些不对劲。
她旋即收回目光,满怀热情的看着快要烤好的老鼠..........却发现篝火边空空如也。
老鼠,没了?!
丽娜茫然无措的站起身,环顾四周,老鼠呢?我辣么多的烤老鼠呢?
噔噔噔........同时,许铃音抱着水袋跑了出来。
看着篝火边空荡荡的,她陡然僵住。
师徒俩大眼瞪小眼。
丽娜动了动嘴唇,艰难的说:
“老鼠自己跑了,你信吗?”
.........小豆丁水袋一丢,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嚎啕大哭起来。
远处。
微风里,青丝扬,羽衣翻飞,洛玉衡笑靥如花,妖冶绝美。
...........
南法寺。
坍塌的封印之塔外,广场上。
脑后亮着一轮七彩光轮的度厄罗汉,盘坐在蒲团,掌心拖着一只金钵。
“过八苦阵,受问心关,这是广贤菩萨的意思。你若过了这两关,封印之塔被毁的事,便揭过了。”
黝黑枯瘦的老僧,目光平静的望着对面的阿苏罗。
“弟子明白。”
阿苏罗双手合十,跨出一步,进入金钵。
度厄罗汉收回手,金钵徐徐浮空,钵口投射出一道光幕。
光幕中,身披袈裟的阿苏罗双手合十,昂然而立,站在八苦阵前,却迟迟不曾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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