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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几天便是中秋佳节,太原城内花灯满街,热闹非凡,一片喜洋洋的氛围,过往不息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念家的幸福。

  可在这样日子里,谁又会知道,一酒家后巷,却有两个十三四岁少年在这里的残羹冷炙里寻找着食物。

  “阿俊,这过节就是好啊!他***,好多美味佳肴,都他妈快一个月没开荤了,这次要不好好吃一顿,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个子较矮的少年一边抓着饭,一边兴奋的道。

  高个子少年眉角一扬,手拿着一块肉骨,豪气道:“老子说的不错吧,这太原就是块富贵地,只要我们能筹够银子,去拜师学艺,总有一天我们会名扬天下的。”

  “恩恩!”矮个少年拼命点头,眼睛闪亮。

  这两名少年身体消瘦,头蓬乱,全身兮脏,比之乞丐还要邋遢。

  高个少年叫龙俊,矮个少年名叫丁毅。两人都是孤儿,亲人死于灾荒,因臭味相投走在一起。他们相依生活三年之久,同过生死,共过患难,感情比之亲兄弟还要亲。

  龙俊与丁毅向往江湖的快意,这几年来走南闯北,对江湖之事也算略知一二。为了拜师学艺,两人一路北上,到处寻山拜师,希望能学得绝世武功仗剑江湖。

  不过事事难料,因为丁毅资质较差,别的门派自然不会收留此等白吃白喝之人,所以被拒之门外。而龙俊却不愿兄弟分离,最后选择一起离开。

  听说太原之地比较富贵,于是龙俊二人在一个多月前,辗转来到此地。可是……

  “就是他们两个,敢到老子地盘抢饭吃,兄弟们给我上。”一个跛脚的乞丐领着十来个乞丐一起了冲向龙俊二人。

  没错,龙俊二人来到太原后盘缠全都用完,不愿别人施舍,因身子弱小无以维生,只能靠翻垃圾为食。这样一来却得罪了这里的乞丐头子。

  丁毅连忙喊道:“阿俊,他们又来了,我们快跑。”

  “妈的,不就是找点吃的吗,用得着每天追老子?等老子学好功夫,看谁敢欺负老子。”龙俊一边奔跑一边破口大骂。

  ……

  “臭小子,站住!”转眼间一群人追逐到了大街之上。龙俊二人推开拥挤的人群,拼命的往前钻。

  “哗啦!”一个花灯小摊被二人撞倒,惹来一阵大骂。

  “快跑!”龙俊大声喊道。

  “碰!”一下,龙俊刚一转身便撞到一人,可自己反而被弹飞出去,直压向丁毅。

  丁毅立刻往旁边一闪,还抚着胸口道:“还好我闪的够快!”

  “哎哟——”龙俊摔在地上疼得直叫,口中还……

  不停骂道:“妈的,谁这么不长眼睛……丁矮子,你给老子记着,居然敢不接住老子。哎哟——”

  “快,他们就在前面,快抓住他们。”刚才的乞丐追了上来。

  丁毅立即扶起龙俊道:“他们来了,快!”

  “走?看你们往哪儿走?”人群散开,十来个乞丐两三步便追了上来,把龙俊二人围住。

  龙俊从地上爬起,大怒道:“靠,刚才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挡老子,***。”

  “是我!不过我没有挡你,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说话之人正是周博。经过三天赶路,终于到了太原城,刚见识了城里的喧闹,却又遇到一桩闹剧。

  龙俊看到一头白的周博,一肚子的脏话全都哽在喉咙,说不出半句。

  为的那个乞丐道:“少说废话,上次被你们给跑了,这次非打断你们的腿不可。”

  丁毅不服道:“不就是抢了碗饭吗,用得着这样追我们吗?”

  那乞丐用破嗓子大声道:“这里的乞丐都归丐帮管,你们两个不懂规矩,当然要教训教训。兄弟们把他们赶出太原城,给我狠狠打。”

  “嘿!”……

  “啊!别咬我的手……”

  “呀!我踢……”

  “哎哟!我的小蛮腰诶……”

  “哈哈——”如此打闹,惹的周围之人一阵哄笑。

  ……

  “快跑……”打闹一翻,龙俊趁乱摸了一个胖子的钱袋,然后散在地上,大喊道:“哈哈——财神给散钱了,大家快来啊。”

  “别捡,那是我的,是我的……”那胖子来不及火,急急忙忙跑去捡钱。

  管他谁的,只要掉在地上就是大家的。那些乞丐也不再理龙俊二人,齐拥上去,能捡多少是多少。

  “快拦住那两个臭小子。”等苦主回过神来,龙俊二人早已逃之夭夭。

  ……

  周博又见是非,心里一阵烦躁,对着谢小清沉声道:“既然你已经到了太原,那我就自己上路了。”

  谢小清正沉浸在节日的喜气之中,整个人兴奋不已,可听到周博的话,心里就向被冷水泼了一样。

  轻轻拉了拉周博的衣袖到:“大哥哥要走?不如先去我家歇歇吧!你看现在天气这么热。”

  “不了,我要早点回去,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周博淡淡说着,但谁都听得出他心中的思念。

  “每逢佳节倍思亲。”谢小清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见周博如此心情,也就没有在勉强,笑着道:“那大哥哥还会来看我吗?”

  “会的!”

  “谢谢大哥哥这几天的照顾。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小清才会同路走的,我……”

  周博打断道:“不用谢我,我们的确是同路而已。”

  谢小清道:“大哥哥,你先等等,我去给你买点东西。”说着就蹦跳着往前跑去。

  ……

  城东外一处破房子内,龙俊与丁毅躺在地上喘息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丁毅道:“阿俊,咱们以后咋办呢?”

  龙俊想了想,眼睛一眯道:“没事,咱们去京都,听说那里比这里还要富裕,地上都能捡到银子,说不定咱们兄弟俩会在那里出人头地呢。”

  “不过走之前得去整整那家伙。”

  “那家伙?整谁啊?”丁毅茫然道。

  龙俊恨恨道:“哼哼,就是挡我那人,妈的,要不是他挡着老子,那几个跛乞丐能追到我们?”

  “话是不错,可我们怎么报仇啊?”

  “嘿嘿!我刚才一直在留意,他一定会从我们这面过,到时候我们这样……”

  谢小清从各种商店买来大包小包的货物,有本地的特产、干粮,有生活的用具等等,统统都往着周博身上塞,拿不下的就放马背上驮着,比他回家过年所买的东西还多,看得几位镖师哭笑不得。

  周博实在不忍忤了小姑娘的一片热情,只能全部收下,不过到是苦了那匹骏马,白白多载这么多东西。

  带上东西,周博牵着马便往太原东门出,终于踏上了回家之路……

  ……

  周博出城后,骑马代步,心中突然有所警觉,就像回到以前捕猎时的感觉。立即停下,调动精神力观察周围的环境……

  凭着周博强大的精神力,周围的一切全都反映在脑海之中。不屑的冷哼一声,周博驾着骏马继续向前出。

  ……

  “上——”

  经过一颗大树之时,上面传来一声大喝,随即一张破烂的鱼网从天而降,直向周博身上盖去。

  “驾!”周博双腿一夹,**马儿的度突然一提,如风一般往前奔跑,正好躲过鱼网所覆盖的范围。

  龙俊二人一直躲在树上,就是为了用鱼网缠住周博,给他一个教训,料想如此计划一定能成,可谁知那匹马儿突然像吃了大力丸似的,一下便跑过了陷阱。

  心中正感气馁,却见周博跃马而下往回跑。

  “好机会!快扔他……”龙俊与丁毅连忙操起身边的石子,正要向下扔去,可顿时便愣住了,暗暗道:“他要干嘛?”

  周博度之快三四步便奔到了树下,破劲之力对着大树一,“嘣!”、“砰!”两下声后就没了动静,随即他便离开,跳回到马背上,飞踏而去。

  一眨眼的工夫周博便这样来回跑了一趟,剩下树上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为何。

  丁毅满脸疑惑道:“阿俊,他刚才是在干嘛呢?”

  “靠,老子怎么知……啊——”龙俊话还没说完,整颗大树便摇晃起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

  “快跳啊!树要倒了……”

  “轰!”大树突然断成几块,中间被震的粉碎。

  “哎哟,我的**……”丁毅一声惨叫,却是被树干压到。

  ……

  龙俊推开压在身上的树干,连忙起身,拉起丁毅就往周博追去。

  “阿俊,我们这是干嘛去啊?”

  “***!刚才那人好厉害,比我见过的人都厉害,肯定是传说中的高人之流,如此难得的机会,我们快追上去拜师。”

  丁毅有些惶恐道:“啊?!那他要杀我们怎么办?”

  “你猪啊?他若要杀我们,刚才就不会打树了。那两下要是落在我们身上,我们早就像刚才那棵树一样了。”

  “那我们不去京都了。”

  “还去个屁!”龙俊一边奔跑,一边教训道:“等学了绝世武功,我们还不是要啥有啥。”

  “恩,没错,我们快追。”

  “快,小道追,这……

  方只有一条官道。”

  ……

  ……

  四年过去了,宁县城仍像以前那样热闹,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商客。

  中秋佳节,寄托了远方的思念和亲人的祝福,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仿佛给人一道清凉的慰寄。

  周博一身白衣、满脸风尘,牵着马儿在大街上缓步而行。

  此时的他,心中十分矛盾。既充满了回家的渴望,又有些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面对。终于决定还是先去苏放豪那里看看。

  一路走来,周博那一头白引人侧目,然而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建筑,他却没有任何心绪,淡然的就如与世隔绝之人。

  ……

  苏记茶楼如今却是人去楼空,门楣上《苏记茶楼》这块招牌早已残破不堪,四面门窗紧闭,上面还贴有官府的封条。

  “崇祯十一年寒月……”周博看着封条上的时日,正是四年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股不安的情绪触动着周博的心灵。随手抓住一个行人,沉声道:“请问这是怎么回事?这间茶楼怎么会被官府查封的。”

  那人见周博腰间别刀,语气不善,连忙道:“这里的老板四年前犯了事,后来逃跑了,官府就把这里给查封了。”

  “犯了什么事?”

  “听说这里的老板是叛军同伙。”

  周博心一沉,手渐渐松开,那过路之人如获重释般飞快离开。

  “难道出了什么事?还是先回家再说。”打定注意后,周博骑上骏马,奔向城外。

  ……

  昔日那安宁、平静、朴素的流水村,如今已是废墟一片。焦黑的木碳倒落一地,上面长满了青苔,田庄与后院全都长满了杂草,能看出这里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周博从村口狂奔到村尾,看到如此景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来到万先生居住过的小茅庐,也成为一片灰烬。

  冲进废墟之中,一阵翻茬,却什么也没现。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啊——”周博一阵狂吼,宣泄着心中的不安。

  “回家!”周博再次骑上骏马,往村外的山坡上奔去。

  ……

  看到同样被烧成灰烬的茅屋,周博的心已经麻木,他跪倒在地,无言无泪。

  这里是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成长的地方,里面仿佛还有父亲留下的气息,如今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只剩一堆恢恢。

  ……

  四周很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那是多年的希望变成了失望;多年的寄托却什么也没留下。

  回想起过往种种,周博痴了、呆了、后悔了。

  如果自己没有学武,如果自己没有打斗,如果自己不顾一切,如果……如果还能从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空远方飘来一片乌云……

  “哗…啪…”雨水如豆般落下,拍打在周博身上,就像在在慰寄着周博的内心。可他仍是一动不动……

  的跪在原地。

  “天行健,男儿当自强不息……”父亲的话犹如在耳边响起,周博猛然抬起头,眼中寒光闪烁,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我一定会知道的。”多年生死的磨练早已让周博心如磐石,即使一时的迷茫,也能很快恢复过来,再用一颗平静的心来思考,这便是猎人的智慧。

  冷静下来后,周博突然想起莫征临走前说的话。

  “如此说来,莫怔当时有口难言,想必早已知道我的事情才会如此。看来要去一趟衙门才能了解整件事。”

  想到便做,周博立刻下山,骑马往城里行去……

  “不好了!不好了!”……

  蔡俯内,一名下人边跑边喊着往大厅赶去。如此喊叫,在这宁静的夏日里显得格外刺耳。

  时值中秋之季,蔡家作为宁县城的富,蔡俯内自然是宾客满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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