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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新的访客


“不要那么烦躁不安的。”尤瑟夫卡的手指在药水瓶轻轻蘸了一下,略带责备的关爱眼神望着眼前的人。“你如果像一个浑身刺痒的小女孩那样动来动去,这东西就没用了。小尤瑟,你已经不小了,也该学会怎么打扮自己了。”

        小尤瑟夫卡绷着嘴,不情愿的被姐姐的手捏住下巴固定住,脸上被涂抹上某种散发着玫瑰清香的魔药。

        “你是我的妹妹,但你也已经不小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等过了今年春季,你已经26岁了,也该嫁人了。你要是还是那么不注意保养自己,脸上就快要出现皱纹了。”

        “唔……”小尤瑟夫卡不满的嘟着嘴,但还是被她的姐姐强制在眼角抹上了那些冰凉的魔药。

        外面的天气还不算热,确切说,当风吹来时仍有些冷。刚刚下了一场雨,奥森弗特学院的红砖绿瓦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清新明亮。

        “我把这瓶药水留在你这里,当你要出门的时候,记得在自己的眼角上抹上一点。”尤瑟夫卡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然后放在自家妹妹的床头柜上。“今天的天气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肯出去走走呢?整天在阴暗的房间里待着,对你身体不好。”

        “我知道啦,知道啦。”小尤瑟夫卡无聊的摆着脑袋。“姐姐,你应该在来之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今天一点准备都没有。”

        “提前告诉你,让你把这乱七糟的房间收拾好,来装作自己生活的很有规律的样子?”尤瑟夫卡的眼睛望向自家妹妹坐着的床铺,确切说,是床铺后面,那一堆被随意仍在上面的东西:衣服、书本、笔纸还有铺盖。“我差点以为,你一天的生活都要躺在床上度过了。”

        “怎么会呢,姐姐。”小尤瑟夫卡干笑了两声。“我每天都要去一趟食堂的。”

        “所以你的同事告诉我,你挑选了一个最靠近食堂的简破宿舍。”尤瑟夫卡轻轻的吁了口气。“好了,这一次我既然来了,你就别想在这阴暗的房间里继续窝一天。”

        这阴暗的房间不比一个狭窄的仓库好多少。实际上,考虑到里面乱七糟的家具橱柜和书本衣物,说不定这里和仓库已经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里面还住着一个人。只有床头前的窗户铺洒出的一抹阳光为这里提供着光亮,窗台下的破桌子上沾着早已干涸的烛泪,看起来这里曾用蜡烛取光,但最终在烧尽之后,房间的主人懒得再去买一颗新蜡烛。

        在半推半就下,小尤瑟夫卡还是被自己的姐姐拉着走出了那间偏僻独立的小房间。

        漫步在鹅卵石小路上,绿色的篱笆墙围绕着鲜艳花床,镂空的长廊后小桥流水,轻风带来的不仅是花香,还有炼金学院里终日挥之不去的硫磺气味,有时还混杂着强烈的福尔马林,但这就是学院,不仅有着宜人的风光,还有着世上最先进的知识与技术。当然,这不是尤瑟夫卡要来到学院的原因,她只是来看望一下这个不省心的妹妹。

        “姐姐,你今天怎么忽然过来了?”

        这一对双胞胎姐妹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无论怎么说,小尤瑟夫卡都不愿意到奥森弗特学院外面去,再靠近到天色渐暗,过不了多久,学院大门便会关闭,于是医生只好作罢,暂时放弃让自家妹妹出去走走的想法。

        “我到这里来看你,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医生摆摆手,她靠在凉亭的石柱旁,望着不远处正在学院第一任校长——尼歌蒂姆·德·布特的雕像下献花的学生,毫无疑问,有些人需要补考了。

        “难不成……”小尤瑟夫卡忽然把脸贴了过去。“难不成城堡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城堡能出什么事情?你听起来为什么很高兴呢?”

        “怎么会!”小尤瑟夫卡摇摇头。“但是姐姐,你要在我这里常住一段时间吗?”

        “你认为你的房间还能住人?”

        “怎么不能?呃,我的意思是,我是说,我能把它收拾好,收拾的绝对比任何一个地方更好更舒适。我上个月的薪水已经发下来了,等到明天我可以雇佣……呃……”小尤瑟夫卡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像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对此,她的姐姐则露出了一幅不出所料的表情。

        “你的薪水肯定已经花光了吧?我就知道。”尤瑟夫卡勾了一下自家妹妹的鼻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管理自己的事物呢。没错,我会在奥森弗特里待两天,因为最近城堡里来了几位客人,精灵女士和格奈娅女士正在争论该如何安置。我不会住在学院里,维吉尼亚小姐和我同行,我会和她一起在外面的旅店里找个房间。但在我走之前,你必须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否则我一定会让维吉尼亚小姐用魔法把你拽上船,带回城堡里去的。”

        “哦,我猜那座城堡已经快挤不下了。”小尤瑟夫卡面无表情的说道。对此,医生咯咯的笑了起来。

        “和你抱有相同想法的不止一个,还有格奈娅女士,她在最近的冒险赚了一笔钱,正准备在城堡上方的山顶上建立一个新的,更好的城堡,要建立一个用升降梯才能进入的地方。结果精灵女士和格奈娅女士还为此起了争执,因为精灵女士是一名女王,她说,与其建一座城堡,还不如直接到她的宫殿里去,她的宫殿肯定比工匠们单纯的用石块堆砌成的城堡更漂亮宜居。唔,我敢说,你不会希望看到她们两个人私下争吵的有多么激烈。”

        城堡里来了几位客人,听说她们是自己的世界毁灭后,留下的幸存者。尤瑟夫卡对她们的痛苦深有感悟,她又何尝不是一名在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幸存下来的人呢?更别说,其还有一名受到诅咒,身体残疾的可怜女孩,四肢变成了可怕的蛆虫模样,所以她很欢迎这几名看起来饱经风霜的幸存者暂住在她的诊所里,她也可以为她们的健康提供建议和帮助。在精灵和龙裔还在争执如何安置这几名幸存者的时候,医生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法兰茜丝卡和格奈娅都没有反对。

        “哦,姐姐,你还是到我这里来居住吧,这听起来太危险了。”

        “别担心,别担心,她们两个人在吵完架后,会很高兴喝一杯我泡的茶的。我给你带来的魔法药水,就是精灵女士送给我的,她说,这种药水可以让一个人保持年轻,这真的很神奇,不是吗?”

        尤瑟夫卡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对自己在城堡生活很不满意,不喜欢自己的姐姐和自己分开居住,不过这在尤瑟夫卡的眼是正常的,毕竟她们姐妹因为治愈教会的事情,分开太久了,自己的妹妹粘着自己很正常。这只是一个过渡期,小尤瑟夫卡在治愈教会的内部待了太久,等她接触的正常人多了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个精灵送给你神奇的药水。”小尤瑟夫卡微微皱起眉头。“我不认为她会那么大方,姐姐,你……你该不会答应她什么条件了吧?”

        “你就喜欢胡思乱想。”医生笑了笑。望着妹妹愈发怀疑的眼神,她叹了口气“好了,别想这些没用的事情。等过几天,城堡里会有一位病人接受手术,我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无法来看你,照顾好自己。拿着这些零钱。”说着,尤瑟夫卡递给了自家妹妹一小袋钱币。“自己学会计划,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话,等你结婚了,你该怎么照顾男人和孩子呢?”

        “我才不想结婚呢。”小尤瑟夫卡哼了一声。“姐姐,你真的没有被欺负吗?那个尖耳朵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好人。女王,哼,肯定是和曼西斯是一类人。”

        “好啦,你难道不相信你的姐姐吗?”医生依然笑着。“在想我有没有被欺负前,还是先考虑一下,该如何把你的生活弄好吧。你的同事,夏尼在哪?”

        “夏尼,找她做什么?”

        “我要感谢她对你的照顾,她可是帮了你不少忙,我必须要谢谢人家。”

        “夏尼今年毕业,她去维吉玛的教会医院帮工了。”小尤瑟夫卡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她靠在姐姐身边,目光扫视着附近花坛的花朵。虽然还是春季,但有些花朵已经盛开了。“如果姐姐愿意的话,等两个星期后,我的课程会少很多,到时候,我和姐姐一起去维吉玛旅行。”

        “嗯,但到时候,我可不会再跑过来帮你收拾行李,你必须学会自己收拾。”

        “知道知道啦。”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但学院的热闹从未消停过。这里没有宵禁,学生们可以随意选择活动时间,选择讨论学术的地点,也没有国王的密探,路边的火盆会提供足够的光亮,来驱散可能庇护小偷罪犯的阴暗。

        所有人都繁忙的处理着手头上的事物,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些外来的访客们在聊些什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就像很少有人注意到夜空划过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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