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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章投毒的线索


“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惊魂未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萨琪雅,杯子里洒出来的毒酒变成了墨绿色,像是泼到烙铁上的冷水一样滋滋作响。

        “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伊欧菲斯。”菲丽芭站起身,甩了甩双手,像是担心会染上什么东西似的。“以你的性命保护她。让我们先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我现在只能暂时稳定情况,但毒素依然在侵蚀她的身体。快,有没有一个安全安静的地方?”

        “我知道一个地方。”史卡伦摘下皱巴巴的四角帽,从稀疏的眉毛上揩了揩汗。“那是白骑士赛尔奇克接受征召前往战场之前,在弗坚的住所,我保证那里很宽敞,偏僻且独立,距离三父城堡很近。那里只有一个入口,和城堡一样,只要守住入口,就没有人能进去。”

        “那就快点,我们没有时间等了!”

        史卡伦对门口的卫兵招手。“快点,小子,快抬担架来!”

        “狩魔猎人。”菲丽芭转向泽林。“查一查这里是谁下的毒,你们不是最擅长调查现场吗?等你查出什么之后,到那栋房屋门前去等我。”

        “小心弑王者,菲丽芭。”泽林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我来到弗坚就是为了寻找弑王者,昨天晚上,有刺客攻击了亨赛特的营帐。我怀疑弑王者可能准备行动了。”

        “我知道了。”菲丽芭点点头。

        跑进来的两个矮人在伊欧菲斯的帮助下将萨琪雅搬到简陋担架上。

        “史登尼斯王子。”菲丽芭看向站在一旁,在三名贵族拱卫下一言不发的史登尼斯。“请您先到城堡里的房间里休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不要出来。那个杯子在屠龙者的手里,但也有可能原本是要送到您的面前。弑王者很可能又开始行动了,这段时间,我希望您除了我和这位狩魔猎人之外,谁都不要接见。”

        “如果那个该死的刺客想要再次现身,我会让他为我父亲流的血而付出代价。”史登尼斯王子狠狠的说道。

        “您虽然可以在剑术上和亨赛特不相上下,但不要因为活过了一场决斗,就认为已经成为北方的剑术高手。”

        菲丽芭劝说道。一旁几名新叫过来的矮人卫兵跑到门前,推开外面围过来的人们。人群越聚越多,泽林从未见过人群会那么快的聚集到一起。每个人都在向会议室里走出来的人大声抛出问题,在看到担架上抬着昏迷不醒的萨琪雅时,人群差点炸开了。要不是矮人的斧头有一定的威慑力,泽林相信外面的人肯定会立刻冲进来,质问每一个在场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用拳头殴打任何一个看起来有嫌疑的人。

        “好吧,女术士,在一切都平稳下来之前,我会安静的在城堡里待着。”史登尼斯点点头。“希望你能尽快让我的将军苏醒过来,我们还需要她来指挥对亨赛特的战争。”

        “我会竭尽全力。”

        说罢,菲丽芭跟着矮人护卫队的后面走了出去。每个人都在对走出来的贵族大呼小叫,当菲丽芭走过去的时候,他们又闭上了嘴,因为传言女巫都会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变成青蛙,然后扔进大锅里,不需要任何理由。直到菲丽芭走开后,一阵窃窃私语又从人群传出来。巫婆和婊子的字眼时不时传入狩魔猎人的耳畔。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一些矮人卫兵,还有被随意扔到地上的酒杯,精致的啤酒洒了一地,如果不是里面可能有毒,泽林会为浪费掉的佳酿感到惋惜。

        “狩魔猎人。”

        一个穿着浅红棉衣的矮人逆着人群走了进来。卓尔坦看着一片狼藉的会议室,绕过地上的酒杯,走了过来。

        “卓尔坦。”泽林没有抬起头,他蹲在地上,看着杯子,那是从萨琪雅手脱落下来的特制杯子。“你错过了一场很有可能被记录到历史书的事情。”

        “我听说了,有人对萨琪雅下毒?”

        “没错,就在你面前的这个杯子里。”泽林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石杯的边角,把它提了起来。这是个特殊的杯子,外面有一圈镂空的石环作为把手,使用者可以将手从石环的缝隙伸进去,稳稳的握住酒杯,甚至可以让杯子卡在手上。这种设计出自于当年在悬崖上采矿的矮人,他们可以一手使用石镐,一手握紧酒杯喝酒。出于艺术性考量,杯子被设计成高脚杯的样式,外围雕刻着神秘的符。矮人没有法师,但他们之的符大师同样以可以使用神秘力量而闻名,而且这种力量和混沌魔力无关。

        “这种杯子?怎么可能?”卓尔坦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这是符大师制作的杯子,任何毒素都无法待在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这种杯子里下毒。这种杯子以前被用来在地下采矿的时候喝酒,你知道,地下有些矿石是有毒的,粉末会飘进杯子里。”

        泽林挑起眉毛。他对矮人的化了解不算太多,或者太多,以至于多到分不清哪个是他们的个人习惯,哪个是种族化。除了喝酒、喝酒还有喝酒。“但杯子没有对这个毒药起效。”

        “很奇怪,按理说这不应该。”卓尔坦看着泽林手里的酒杯,摇了摇脑袋。“我不懂符,但我听说,弗坚也有一位符大师,叫巴尔提摩,你要是找到他,应该可以问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刻着符的酒杯失效。哦,狩魔猎人,史卡伦过来让我通知你,他也给你安排了一个房间,就在酒馆的二楼,一个单独客房,你可以在里面休息,这是钥匙。”

        说着,卓尔坦把一枚钥匙递了过来。

        “好的,谢了,卓尔坦。”

        泽林将钥匙放进口袋里。对于这样的会议,可以下毒的机会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在厨房的酒桶里,一个是在接完酒后,送到会议桌前之间的路程上。毒酒只针对萨琪雅,其他人也喝下了送上来的酒,从同一个酒桶里接出来的。显然,唯一下毒的可能只有在厨房里接完酒后。不过,在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泽林不会随意得出任何结论。

        “卓尔坦,能帮我一个忙吗?”

        “说吧,什么事情?”

        “帮我找到上酒的仆人,让他不要逃走,也不要让任何人接触他,等一会,我有些话要问他。”

        弑王者背后的支持者肯定有足够的金币收买仆人,在王子的酒杯里下毒,这很像是常见的阴谋。不过泽林很怀疑,弑王者有什么理由,如此费心的单独给一个杯子下毒,而不是一口气解决掉与会的所有人。就算亚甸的贵族、王子和屠龙者都死于剧毒,亨赛特也不可能立刻打过来,迷雾足以吞噬掉他的军队。

        “我这就去。”

        卓尔坦走出会议室,泽林望着手的符杯子,陷入沉思。

        弑王者,还是刺王团?这是南方帝国组织的一个刺杀组织,还是某些人特意将这件事的责任扔给帝国?但刺杀国王对帝国显然才是最有利的。帝国的使团在迷雾的另一边,或者说,在弗坚,也有人在为刺王团服务?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帝国在指使,那么泽林找到证据后必须尽快返回科德温营地。刺王者说不定就躲在戒备森严的帝国使团军营。

        走出三父城堡,聚集在门前的人群久久没有散去,每个人都在谈论萨琪雅遭到刺杀的事情。不过没有人走上来询问狩魔猎人,看起来和真相比起来,他们更喜欢自己的猜测。三父城堡旁的房间守备森严,两名握着弯刀的松鼠党站在房门两侧,一左一右。附近的山路拐角和上方的岩石后,泽林注意到了松鼠党弓箭手的身影。任何陌生人想要强闯这里,都会发现自己迈入了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伊欧菲斯指挥了许多场埋伏,他知道如何分配弓箭手来确保一场完美的伏击。

        房门紧闭,伊欧菲斯两手背在身后,在房门前来回踱步。松鼠党没有阻挡狩魔猎人,泽林走上前去。

        “情况怎么样?”

        “女术士还在里面救治。”伊欧菲斯。“她一直没有出来,而且……”

        吱呀一声——

        木门向里拉开了,照进昏暗房间的阳光映亮了菲丽芭的脸颊。伊欧菲斯连忙走上前。

        “屠龙者怎么样了?”

        “她的情况暂时稳定住了。”菲丽芭轻吁了口气,抹掉额角的汗滴。“但是很艰难,毒素依然在侵蚀她的身体。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弄到这样的剧毒,萨琪雅的体质很强,但也多亏这一点,要是平常人,恐怕当场就死了。”

        “什么毒?”

        “这种毒药的学名叫幽冥素,通常称为法师之痛。”菲丽芭解释道。“这是种自我永续的物质,任何对于毒细胞的侵扰,都会立刻造成连锁反应。每个感染细胞一旦被移除,就会立刻产生十个新的感染细胞。这种毒素可以轻而易举的用药物清除,但任何一种治愈药水都是在加快病人的死亡过程。无论你救还是不救,毒素都会起效。”

        “我们难道要看着她就这样死去?”

        “不用,精灵。”菲丽芭做了个冷静的手势。“这种毒很难对付,不过,如果从基因层面着手,我们就能救下萨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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