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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拨云见日


清晨,几名全副武装的矮人战士骑着狮鹫飞向闪金镇的方向,投下的阴影掠过花园区的废墟。

        暴风城监狱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只留一缕缕余烟飘入天际。卫兵还在现场清理,只有路过的市民偶尔会投去好奇的目光。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蠢到把所有的证人和囚犯安排在一个房间里?这简直就是给杀手提供杀人灭口的好机会!”镶金玫瑰,泽林拍着桌子,数落着军情七处办的蠢事。一个直接为国王负责的情报组织,居然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就算是一些城镇里的治安官,有些都会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现在好了,一个失踪了,两个死了,他们军情七处还想怎么调查?”

        “你太急躁了。”奥蕾嘉咬着吸管,吸着杯几乎已经只剩冰块的卡加可乐,低声嘟囔着。她想了想,立刻想到一个对她来说不错的办法。“今天下午,我带你到圣光大教堂去祈祷,向圣光敞开你的心扉,缓解心的焦虑,说不定就能想到某些被忽略的线索。”

        “谢了。”泽林抬起手。他对此敬谢不敏。“但我不是焦躁,我只是……哦,谢谢。”

        旅店侍女端着托盘走过来,午餐是香脆蜘蛛腿、炭烤野猪肉、草药烘蛋还有两份达拉然奶酪。

        除了焦黑的蜘蛛腿外,其他食物都很合狩魔猎人的口味。奥蕾嘉很喜欢这种奇怪的食物,不过毕竟她不是人类,泽林也没办法用人类的食物观点来衡量德莱尼人。安度因对监狱的事情感到惊讶和不满,他立刻命令军情七处的人尽快将消失的囚犯找出来。于是今天上午,泽林除了将被污染的鱼送到待宰羔羊外,什么事情都没做。他要等待其他人反馈消息,才能决定下一步做什么,该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军情七处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泽林手的刀叉戳着奶酪块。窗外,贸易区人来人往。

        “是人都会犯错。”奥蕾嘉说道,她切下一小块蜘蛛腿,用叉子叉起来,咬了一口。“圣光教给我们,对善良的人应保持宽容。”

        “圣光也应该教给你们,多一些怀疑。有怀疑才能发现问题,发现问题才能找到隐患,防患于未然。”泽林吃了一口奶酪,接着皱起眉头,这味道仿佛直接将紫罗兰花瓣碾碎后混进牛奶。咀嚼两口后,他放下刀叉,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你不感觉这一次疑点太多了吗?我们正要调查水源问题,接着就在旅店后面的水潭旁发现被污染的鱼,接着,一直在那里钓鱼的渔夫越狱逃跑,和他同房的两名嫌疑人在暴乱被杀。”

        “真相……唔,河明显,辣个渔夫极有可能是军团走狗。”奥蕾嘉嚼着蜘蛛腿,口齿不清的说道。过了几秒,将一条蜘蛛腿彻底咽下去后,她才继续说道。“他经常在猪与哨兵附近出没,了解旅店的环境,他过去经常带着鱼去暴风城港口出售,后来军情七处的特工怀疑他,但没有证据,于是将他关在看守最为松懈,只是负责看守以及保护嫌疑人的一层监狱里。结果你看,暴风城港口遭到袭击,猪与哨兵被纵火,接着就是监狱暴动。圣光保佑,如果不是处理得当,暴风城会失去最大的船坞,人口最为密集的城区将遭到破坏,监狱逃出来的暴徒会让城市彻底失控。”

        泽林意外的挑起眉梢,目光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奥蕾嘉。虽说他们认识了也没几天。

        “这是你推理出来的?”

        “我?不,是玛拉甘队长推理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你的功劳。”

        “怎么可以这样做?”奥蕾嘉就像是听到有人问为什么她要信仰圣光一样。“圣光教导我们,不可说谎,欺诈是进入堕落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如果无法向身边的人诉说困苦,一旦有恶魔引诱你,其他人无法及时察觉并将你从歧途上救回。我认为玛拉甘队长的推理合情合理。”

        “只是,我感觉这有些太简单了。”

        泽林抹着下巴,他习惯性保持怀疑,也必须保持怀疑。狩魔猎人永远无法预料自己会面对多么狡诈危险的敌人,面对多少谎言和幻象。

        “你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想象的太过复杂。”奥蕾嘉开始切割另外一条蜘蛛腿。“千万不要让怀疑的种子在你的心生根发芽,它可以冲破最坚固的心灵,在最固执的人心蒙上堕落的影子。”

        泽林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定是另一份来自圣光的教诲。

        “哦,你们在这里。”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泽林顺着声音望去,乔瑟夫推开挡在楼梯拐角处的几个人类,走了上来。“你们昨天送过来的那桶鱼,有结果了。”

        说着,乔瑟夫毫不客气的搬了个椅子,坐到桌子旁,拿起盘子里的炭烤野猪排咬了一口。

        “什么结果。”泽林连忙问道。

        “那桶鱼,那桶鱼,呃,你们送来的被邪能污染的鱼,其实……”狼人犹豫了几秒,然后用力拍了拍大腿。“那根本不是邪能污染!那就是一堆发臭的死鱼,上面的绿色是染料,贸易区到处都有卖的。估计不知道谁把这些死鱼和臭鸡蛋放在一起,变成这该死的东西。你们居然把一桶死鱼当做邪恶污染的动物,军情七处的特工也就算了,你作为圣骑士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普通,普通的死鱼?怎么可能!那气味……”

        “我还以为圣骑士会比我们术士对邪能更敏感。”狼人又大口咬了一块肉下来,仿佛要借助美食的气味冲散那股令人印象深刻的臭味。“结果我做好各种准备,强忍着恶臭在附近布置邪能与暗影防护结界,结果发现其实就是一堆死鱼……你们是怎么搞的?”

        “呃,这,这实在是……”

        奥蕾嘉掩饰不住的惊讶。泽林垂下眼睛沉思了一会。

        “奥蕾嘉。”

        “嗯?”

        “你去找玛拉甘队长,和他聊一聊,关于他的推论,和他谈谈,等到晚上,我们在这里会面。对了,先别说那桶鱼的事情,你就直接询问他,有没有什么接下来的计划,别因为这桶鱼打乱他的思路。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毕竟他是守备队长,过去经常处理需要推理的案件,这这方面,他是专家。正好,你也可以带着队长去一趟光明大教堂,今天是主教免费提供治疗的日子,这不是让玛拉甘皈依圣光的好机会吗?”

        “唔……没问题。”奥蕾嘉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问题。“那你呢?”

        “我?我们给乔瑟夫带来那么多的麻烦,总要感谢他。”泽林对狼人眨了下眼睛。狼人愣了一下,然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所以我打算和他到拍卖行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好用的东西。就当做礼物了”

        “没错,按理说,我是要收雇佣费的。这不是军情七处的雇佣,是你们的雇佣。”乔瑟夫说道。“于情于理,你们都应该支付给我一笔报酬,至少让我可以花钱雇佣几个工人把地下室里那该死的气味清理干净。圣光肯定没有告诉你,可以雇佣别人后不支付工钱。”

        “不,当然不。”奥蕾嘉连忙摇头。“对了,我手里还有些钱币……”

        “你还是先留着吧,然后尽快到拍卖行里,把你那个可以让头脑更清醒的挂坠买回来。我可以听你的兄长说了,那是他送给你的礼物,你怎么能就这样卖掉呢。”泽林略带责备的说道。“如果你回来的时候,还没有看见我,不要着急,我那时可能正在军情七处里。”

        “没问题。”奥蕾嘉随便咬了两口,将最后一条蜘蛛腿咽了下去。“那就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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