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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一十三章破碎海滩之战


天亮了。

        艾泽拉斯联军的舰队迎着朝阳驶向破碎群岛的方向,夕阳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将血色铺洒在鼓满的船帆上。

        瓦里安站在船头上,轻风挑动联盟至高王的刘海,金铸巨鹰迎风展翅,一如一往无前的联盟将士。庞大的风帆战舰四周,小巧的紫木护卫舰分布在战舰四周,战船上精锐的弓箭手与火枪手随时准备用密集的火力掩护战舰。天空,直升机呼啸而过。

        破天号右侧,部落飞艇两侧金属桨板滑动,控制着距离与破天号保持持平速度,宛如一头遨游在天空的巨鲸。暗灰色的亡灵舰队与兽人钢铁战舰布满海面,其点缀着暗矛巨魔的驱逐舰。优秀的暗影猎手与强健的兽人步兵早已在甲板上列队等待,希尔瓦娜斯站在飞艇船头,身后跟随着十二名披着深黑斗篷的黑暗游侠。这些曾经是高等精灵的亡灵射手仍然保持着生前所学的战斗技巧,一双猩红的锐眼仿佛要看穿远方的乌云。

        这也许是一万年来,唯一一次能够媲美上古之战时,反抗恶魔联军的部队,扬起的风帆几乎遮蔽海面,直升机与战舰跟随着航空战舰飞行,至少四艘飞艇漂浮在舰队空,前方的登陆舰已经消失在海平面后,后面的战舰仍然才刚刚驶出海湾,向着未知的战场前进。

        “舰队已经出发了。”

        泽林手指夹住王后,向右前方移动三格。“殿下,该你了。”

        “我一直在心里祈祷,父亲,吉安娜阿姨,提里奥,贝恩,还有那么多艾泽拉斯的英雄勇士。”安度因低着头,他拾起城堡,眼睛扫视棋盘后,向前移动四格,瞄准狩魔猎人的战马。抬起头,对上泽林诧异的眼神,小王子苦笑了一下。“要是有一天我能有像你这样的沉着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场战争很难胜利。燃烧军团,他们的力量太强了。那么多勇士,我是多么盼望着每一艘舰船都能平安归来,但我知道,这只是奢望。”

        在苪瑞娜将所有人转移后,他们抵达了达拉然。达拉然即将进行一场极为机密的作战行动,所以泽林先通过传送门来到暴风城。他不想正面出现在对抗燃烧军团的战场上,军团有许多实力强大的恶魔,他无法冒任何被恶魔发觉来自另一个异世界的风险。小王子在知道他返回暴风城后,邀请他到暴风要塞。

        “你应该这样想,王子殿下。”泽林轻声说道:“急躁不能令你的敌人变得虚弱,也不会增强自身的力量,恰恰相反,他会削弱你的判断力,令你落入陷阱,陷入危险。就像现在。”他指着棋盘。“你的城堡要保护被我的王后瞄准的主教,但是你没有发现,落点正好在我的骑士攻击位置上吗?”

        “哦?”安度因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拍了下大腿:“哎!我疏忽了。”

        “需要回到上一步吗?”

        “不,象棋就像炉石卡牌一样,既然已经扔出骰子,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安度因摇了摇头。“就像这时光,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回到九年前,回到普瑞斯托女伯爵来到暴风城之前。我的母亲还活着,父亲在暴风要塞里运筹帷幄,天灾军团被挡在洛丹伦,暴风城正在重建。那时虽然很简陋、贫穷,但每个人都相信,我们的回来会变得更好,王国会重新繁荣昌盛,就像逐渐重建修缮的王城一样,回到我的爷爷莱恩国王的年代,甚至超越它。”

        “每个人都会怀念过去,王子殿下。”泽林拾起骑士,撞翻城堡:“因为受苦的总是现在,未知是的是未来,过去永远存在于美好的回忆。学徒会怀念无忧无虑的日子,师傅会怀念仍然是学徒的时代,老人总是在追思尚可工作的时光。相信我,殿下,等到几年后,您就会怀念现在对抗燃烧军团的日子了,然后把它当做故事,天天讲给孩子们听。”

        安度因失声轻笑:“我从未见过这样开导人的办法,泽林。维纶总是教导我,要相信未来是光明的,但你说法完全相反,你是在告诉我,未来是黑暗的,所以要珍惜现在吗?”

        “不,殿下,未来是你必然得到的,现在是你持有的,而过去,是你永远失去的。”泽林移动国王,躲开主教的逼近:“人们会怀旧,不过是因为他们失去了那段时光,人们抨击当下,是因为他们有恃无恐。老旧的事物一定比现在的更好吗?未来一定比如今更糟糕吗?不,过去的不见得是最好的,未来也不见得会变得更糟糕,一切取决于当下。所以,我无法确定将来变得怎么样,但我认为,与其浪费时间去自艾自怨,为什么不立刻开始想办法挽救颓势呢?”

        安度因单手撑着下巴,他沉思了一会,点点头。

        “没错,也许未来很艰难,也许未来很美好,但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就没有未来了。”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将主教向后撤退,逼近一名前进的士兵:“我还是.....做不到父亲那样的水平。他是一个传奇,而我,我达不到他的水平。”

        “没有人上来就是传奇。”泽林观察着棋盘:“殿下,我一直认为,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只能做到一定的水平,真正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人,一定会有许多帮手与朋友。我宁愿让给一个值得信任的战士一把神器,结交一个可靠的盟友和伙伴,也不会强行把什么好处据为己有,哪怕它能给我带来力量上的提升。之前我遇到了一个麻烦,结果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做,我的几个朋友就帮我把问题解决了。”

        “嗯......这是联盟一贯的做法。在危机四伏的世界,必须有更多的盟友才能确保和平与稳定,保护臣民的安全。”安度因点点头:“我一直认为,联盟应该招募更多志同道合的同盟种族加入,壮大维持世界和平的力量。”

        泽林抬起眼睛,盯着安度因,安度因依然垂下目光,观察着棋盘。

        “如果那些种族的确愿意加入联盟的话。一个同盟必须志同道合,而且出于自愿。”他缓缓说道,并且在自愿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被危机和力量强行拧在一起的同盟很快就会在压力下分崩离析。谁也不会愿意看到一个同盟的领袖不停在一场场政变垮台,对吗?貌合神离的同盟,不如不要,否则和燃烧军团又有什么区别呢。”

        窗外,天色阴沉,乌云从北方压过。

        “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位虚灵朋友一起过来。我很想向虚灵了解他们的见闻。对于生活在艾泽拉斯的人来说,能够得知艾泽拉斯之外有那么多充满明的世界,的确是令人惊奇的事情。”安度因坐直身体。“我相信,如果当年兽人们没有喝下恶魔之血,外域与艾泽拉斯之间的明交流也许会更加和平且有意义。说不定,当年人类可以和兽人组建一个更好的同盟关系,而非如今的敌对。过去的血仇实在是太深了。”

        “也许吧,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不过,我想无论多少时间,我都无法理解一个以商业为重心的种族有着怎样的动机。有些种族虽然模样可能差不多,但在内在却天差地别。”泽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图维斯他认为.....战场前线是出售魔法道具的好机会,并且可以趁机与艾泽拉斯的许多种族交好,扩展生意。”

        他原本计划找到虚灵,然后趁着其他人还在把注意力放在破碎海滩战役上时,尽快离开,返回他的世界。泽林不想惹上任何麻烦,只是虚灵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定先去一趟破碎海滩。按照他的说法,这一趟赚的钱,肯定可以补齐狩魔猎人购买狮鹫的费用。泽林对此表示怀疑,不过就算不够,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这些含金量高的硬币足以应付他目前手头上的窘境。

        按照计划,他现在应该待在自己城堡里,在浴桶放松神经,而不是在暴风要塞里,陪安度因下棋。

        “我也无法理解。”安度因摇了摇头,他暂时换了一个话题。“我好想做点什么,而不是待在空旷的城堡里,无力的等待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年父亲希望我成为一名战士,在危险时刻,能够与士兵们站在一起,要远比待在后方等待消息的国王更好。您已经在许多次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能告诉我,你认为这场战争的计划有没有纰漏呢?”

        泽林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泛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想没有,放心吧,殿下,瓦里安陛下与其他勇士英雄一定能平安归来。”

        狩魔猎人的脑海却忽然冒出了他们撤离前,那名险些追上他们的魔剑士的身影。

        真的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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