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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二十三章觐见


这不是维吉妮亚第一次进入罗斯洛立安,但对龙裔来说,这里精致优雅却又沉寂的环境令她呼吸似乎都要放轻,免得打破这里的氛围。

        一颗又一颗粗壮的巨树间有一条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每一颗巨树的树冠上几乎都能看到形态各异的树屋。树屋没有棱角,圆润的线条与曲线令它们完美的融入了树枝之。树屋门前大多悬挂着油灯,有金色的,有银色的,站在土丘上沿着白石小道向远处眺望,森林仿佛隐没在群星之。

        “多么漂亮的城市,对吗?”维吉妮亚略带得意的对龙裔说道:“你以前没能来看到过这里的景象真是太可惜了。看到那种散发淡白光线的油灯了吗?我在温室里准备的油灯的想法就是来自于这里。在晚上,这种光线能提供足够的亮度,但不会显得刺眼。”

        “坐落在树枝上,意味着他们没有壁炉,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吃烤肉......”龙裔的视线左右摇摆,仿佛要一次性将这里的一切全部记在脑海里:“我想他们也不会喝酒,对吗?真糟糕,我原本还想在这里补充一些啤酒,每天都在喝清水,吃没有任何味道的面包。至少百花谷也会出售这些东西,我想这座森林里应该也有杂货店吧?在泰姆瑞尔的时候,我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先去逛一逛当地的杂货店和铁匠铺。”

        “你迟早变成邋遢的女酒鬼。”维吉妮亚厌恶的哼了一声:“住在树上的人怎么可能生火。”

        “罗德兰位于巨树之上,我们有火焰。”芙莉德冷不丁的说道。

        格奈娅和维吉妮亚面面相觑,她们都没有继续说下去,于是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树屋上可以看到披着丝制长袍的精灵,他们驻足望着这队来自外界的客人。有持着弓箭与短刀的游侠士兵,排成队列从他们身边走过,急匆匆的赶往西方。

        “他们是要去对付兽人,对吗?”

        龙裔打量着游侠们的武器与盔甲:“你们已经和兽人开战了吗?”

        “魔影重现,就算我的同胞不愿意与外界交流,也难以忽略掉近在咫尺的威胁。我们之有些人负责探听外界的消息,我正是其之一。迷雾山脉被充斥着邪恶,而且力量愈发强大,最近有一批兽人从西方入侵边界,被我们消灭了,但在北方,又有更多的兽人出现。在听到爱隆大人的信使报告说,你们将从北方抵达,我们吓了一跳。原本我们还计划派遣一队游侠沿着河岸向上游前进迎接你们,结果你们那么快就抵达了,只比莱戈拉斯的队伍晚抵达一天。”

        “我们的确遇到了麻烦,不过解决了一部分。”龙裔欲言又止,最终,她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你们是在防备一个敌人的崛起,而不是在被敌人围剿。”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领在前面的哈尔达才停下脚步。最终他们来到一处草坪,间的空地上有一个水池,水池间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喷泉,水面映照着周围的灯光。在喷泉后面是一座纯白的宫殿,一条螺旋阶梯向上,消失在顶端紧闭的拱门后。

        “请在这里稍等,凯勒鹏陛下与凯兰崔尔女士希望能见到你们,和你们谈谈。”

        等到哈尔达离开后,格奈娅活动了一下肩膀:“又是领主召见,我想这里的女王应该是想要和你谈一谈吧,比尔博先生?”

        “我过去从未来到过这里。”比尔博打量着四周:“我只去过一次瑞戴尔,但这里和瑞戴尔相比,更像是北方的林地王国。他们是住在树上,而林地王国则是在山脉内,里面看起来就像是一颗被掏空的树干一样,容纳一整座城市。但我更想知道甘道夫他们到底怎么样了,那么多兽人,前往南方的路充满危险,不知道佛罗多是否能适应这种感觉。我当时和索林一行人去孤山的时候,第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在怀疑,我到底做了多么疯狂的决定。不过等到最后,我反而不希望和他们分开了。”

        “不知道这里的陛下会对我们说什么。”格奈娅叹了口气:“我只希望这场接见能更快一点结束,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听一位大人物的演讲。你说,泽林现在应该在做什么呢?”

        “他?”维吉妮亚挑起眉梢:“应该在什么地方睡觉吧,时候不早了。”

        金殿内,泽林屏住呼吸,听着传入耳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两名侍从在走廊另一边低声交谈着,距离很远,声音也很小,金殿内似乎没有人敢于大声喧哗,壁炉与篝火只剩下冰冷焦黑的木炭,阴影充斥着每个角落,冷风灌入天窗,吹打着帘幕呼呼作响。

        泽林没有认真去听他们在谈论什么,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阁下,金殿大厅外有一名精灵正等待召见,她宣称是来自北方的信使。”

        一名穿着麻布披肩,白发苍苍的侍从对一个房间紧闭的木门弯腰鞠躬:“陛下正在大厅内等待。”

        “为什么还有人要求觐见?”木门被猛地拉开,黑色绒毛长袍拖在地上,格里马的嘴角因愤怒微微抽搐:“为什么他们不肯体谅陛下的忧愁?当陛下在为洛汗未来忧心忡忡时,却还要拿这些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的小事来打扰陛下?没有人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吗?”

        “那是精灵。”侍从下意识弯着腰,他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在大概模样只有三十多岁的格里马面前却显得那么若是,仿佛要被逼问压倒了一般:“是北方的信使,他们几乎没有向外派遣信使的记录。一半的人都很紧张,一半的人在担心精灵是否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没人敢阻止她。”

        “这就是对国王陛下的忠诚吗?这就是他们回报希优顿王的做法吗?一群懦夫!”

        格里马的脸色就像是尸体一样苍白,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双漆黑的眼睛,深黑的卷发垂在肩部上,与脸颊形成鲜明对比。额头上似乎永远都有汗滴不停的渗出。

        “我这就去见陛下,为陛下分忧艰难,那么多人宣称是陛下的忠臣,结果当陛下需要有人来为他摆平烦心事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像我这样站出来。”

        “您说的对,阁下。”侍从连忙侧身让开位置:“您说的对。”

        格里马大步走出房间,眨眼间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一旁的拐角,身后黑绒长袍如乌云般翻滚。

        侍从小心翼翼的为格里马关上门,然后快步跟着首席顾问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过了几秒,泽林小心翼翼的从墙壁旁探出头,身边躺着一名已经昏迷的侍从。亚克席法印让这里的人睡了一觉。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泽林不打算直接把亚克席法印用在一个国王的首席顾问身上。使用魔法必须谨慎而且避免令人们感到力量上的差异与无力。在观察过土世界的巫师们的情况后,泽林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里的人们一旦想到巫师,想到的首先不是力量,而是智慧与建议。肆意妄为只会带来恐惧和疏离,而非亲切。

        不过有些时候,只要没人知道,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

        窜出藏身处,泽林把手放在门板上,慢慢的推开一条缝隙。视线透过缝隙,注意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后,狩魔猎人左右看了看,推开门侧身钻了进去,然后又随手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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