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九十四章平静的死亡
泽林拖着拉多维德的衣领，把他拽上河滩。
“该死.....咳咳！”
拉多维德被扔到鹅卵石小道上，额头撞出一个红肿。
“你最好快一点，狩魔猎人。”罗契双臂交错搭在胸前：“再过几分钟，这里就会站满瑞达尼亚军队。”
“但这就是我待在这里的原因。”泽林走到拉多维德身前：“否则我才不会参与这件事。”
拉多维德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把嘴里的泥沙和鲜血一起吐了出来。
“我就知道，狩魔猎人，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拉多维德慢慢站起身，抹了下嘴角：“告诉我，那些该死的贵族给我的脑袋开了多少钱？他们又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从来都不会主动对付什么人类，拉多维德，但你让我没得选。”泽林直视着拉多维德的眼睛：“告诉我，你雇佣了多少变节术士，他们都藏在什么地方？你又在让他们研究什么？”
拉多维德微微眯起眼睛：“我明白了，是那群该死的女巫雇佣了你？雇佣术士？我唯一能给术士的就只有一条该死的绞绳！”
泽林皱起眉头：“别装了，你雇佣了变节术士，你还从诺维格瑞的银行里调集了资金。我早就发现这件事了，你派人在诺维格瑞招揽变节术士，还从韦瓦第银行骗走了一大笔钱。那些变节术士的实验室究竟在什么地方？你到底让他们研究了什么？”
拉多维德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笑了起来：“我只能确定一件事，狩魔猎人，你就是一个蠢货！”
桥面上传来混乱的叫喊声，放哨的薇丝对他们吹口哨，示意增援部队已经出现。
“不能再拖下去了，狩魔猎人，该结束这件事了！”罗契抽出匕首，走向拉多维德：“下地狱去吧，拉多维德！”
说着，他一刀刺进拉多维德的心窝。
拉多维德增大眼睛，双手捂着胸膛后退了几步。他痛苦的弯下腰，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鲜血瞬间沾满了他的嘴唇。
“我，拉多维德........居然会死在贱民的手里........”
他跪倒在地，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要向前站起身，但最终还是扑倒在了沙滩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罗契低下头，看着死去的国王，用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
“我们要撤退到诺维格瑞去，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泽林摇了摇头，他看着拉多维德的尸体，附近传来警卫的叫喊声，与燃烧的爆裂声混杂在一起：“我明天去和你们汇合。”
“如果你在依苪娜夫人的剧场里找不到我们，就去威伦的十字路口旅店。”罗契把匕首收回鞘内：“但记住，我们可能不会在威伦停留太久。”
罗契吹了个口哨，蓝衣铁卫立刻按照原定计划撤退。泽林戴上兜帽，幻象护符仍然在起作用。听着巡逻队的脚步声，泽林选择了另一条路绕开他们，走向奥森弗特城区。
火焰仍然在燃烧，市场区全部变成了废墟，木质建筑在油桶爆炸引起的火焰下化为焦炭，火焰势不可挡的吞没了附近的所有建筑，无家可归的人们聚集在街道上，手上拿着仅有能抢救出的财物。许多人向天神祷告，或痛哭流涕，不知道是在为失去的房屋财产哭泣，还是在为火灾失踪的亲人哭泣。坍塌的房屋堵塞了大半的街道。仍然在闷烧的木梁散发着刺鼻的浓烟。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像是刚刚从家里逃出来的狩魔猎人。泽林穿着简单的衬衣，他把剑包裹在斗篷里，夹在胳膊下面。
在混乱的人群，泽林偶然督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该死的.......睁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你会没事的，千万别睡过去，否则我就给你几巴掌！”
一个红头发的医官在裁剪着绷带，她身前躺着一个人，穿着瑞达尼亚士兵的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焦黑，只剩下一半的脸颊还算完好无损。
“.......你真漂亮，医官。”烧焦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意。
“这证明你的伤没那么糟糕，你的眼睛还算完好，等下，我还有消毒水，忍一下刚开始可能会很疼，但这能阻止你的伤口感染.........”
“夏妮？”
夏妮抬起头：“泽林？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帮我拉住这段绷带！他的伤口需要消毒........”
“他已经死了。”
夏妮顿了顿，她低下头，年轻士兵还算完好的眼睛无神的望着浓烟飘过的天空。夏妮抿住嘴，怨恨的握着拳头，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膝盖上，震出了强人在眼皮下的泪滴。
“该死的.......！他才十九岁！”
泽林半蹲下身，帮年轻士兵合上了眼睛：“你认识他？”
“米克拉恩，他一直负责把军队里的消息带给我，或者到医馆里去把我准备好的药水拿走。他的父亲死在马里波战役里，后来他的母亲也病死了。所以他走投无路就来参军。他刚才冲进火堆里救出来了两个人........真该死！”夏妮双手捂住脸颊，大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抱歉，看到你平安无事真好，狩魔猎人。”
“这里不安全，夏妮，去其他地方吧。”泽林看到夏妮的额头上包裹着一圈绷带：“你受伤了？”
“我没关系，是被震碎的玻璃划伤了。”夏妮碰了下额头上的绷带：“伤口很浅，过几天就能恢复。”
“医官在这里！”
不远处传来呼喊声，几名穿着铁靴的卫兵跑了过来：“向你致敬，医生。我们刚才去了你的医馆，结果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没事......我很好。”夏妮撩开额前的红发：“我在这里找到几名伤人。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这里有伤员.......这是谁？”领头的大胡子卫兵注意到夏妮身边的狩魔猎人。
“他是我的朋友。”夏妮解释道：“快告诉我，有多少伤员？等等，我的医疗箱坏掉了。和我一起回医馆拿医疗工具，然后带我去有伤员的地方。”
“请跟我们走这边，医官。城市不安全，我们会保护你。”
离开之前，夏妮对泽林说：“保重，狩魔猎人。这里的火焰是爆炸引起的，火场里可能还有没爆炸的东西，千万别冲进去，那太危险了。”
“多谢你的提醒，夏妮。”泽林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看着夏妮离开的背影，泽林深深的吸了口气，烧焦的气味混杂着远方海风的咸湿涌入肺部。
远处仍然残留着火苗，但已经没有人去在意那些闷烧的废墟。
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泽林夹着剑，走向诺维格瑞大门。
忽然，远处人们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诺维格瑞......”
“快看那边！”
泽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人们惊恐不已的目光，诺维格瑞高耸的永恒之火神殿高塔迸发出一团团火焰，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崩塌。碎裂的岩石四散飞溅，一阵猛烈的爆炸从高塔间炸裂，将塔楼拦腰斩断。燃烧的塔尖坠入下方的建筑群，消失在屋檐与尖顶后。
随即，一团刺眼的火球拔地而起，天空仿佛都为之暗淡。
“永恒之火啊！”有人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天神抛弃我们了吗.......”
诺维格瑞？
泽林皱起眉头，他垂下头，厌烦的绷紧嘴，用力甩了下拳头：“该死的！”
他取出一枚哨子，刺耳尖锐的哨声，一只巨大的黑影飞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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