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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七百七十九章莉雅的真相


巴斯廷城塞下,有两个不起眼的人。

        “叔,叔叔?”

        莉雅惊讶的睁大眼睛,一双淡棕色的瞳孔满是难以置信,她揉了揉眼睛:“这,这是,这是幻觉吗?泽林,这是真的吗?!你看到了吗?我看到凯恩叔叔就站在我面前!”

        风雪呼啸,凯恩双手捧着书本,寒风卷动斗篷的下摆,老学者痛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莉雅。

        “对不起,莉雅。”他把书交给身边的麦坦,颤悠悠的抬起手,按住莉雅的肩膀,慢慢把她揽进怀:“对不起.......我把你牵扯到这场灾难........”

        莉雅睁大着眼,靠着凯恩的胸膛,听着呼吸与耳边的风声。

        五个地狱魔王的灵魂被封印在黑暗灵魂石,许多强大的英雄都在这些恶魔面前折戟沉沙,天堂的战士都无法消灭他们的魂魄。他们想要挣脱灵魂石的禁锢,一旦他们成功,这些过去被击败的魔王们都将在地狱获得新的躯体,以此重生。

        只有一个灵魂挡在他们面前。

        一个弱小而坚强的灵魂。

        “.....这是真的吗?”莉雅喃喃低语:“结束了?”

        “你已经为这个世界坚持很长时间了,莉雅,休息吧,把剩下的交给我们。”

        泽林从莉雅的手,慢慢接过了滚烫的黑暗灵魂石。

        他忽然听到了无数的呐喊、尖叫、嘶鸣,哀嚎。被烙铁烧焦的血肉,痛苦的喘息。

        世界褪色了,血红填充了眼前的一切。

        皮鞭抽打下横飞的血肉,钻心剜骨的剧痛。火盆闷烧着,无数血肉模糊的囚犯被固定在墙壁上,匕首挑起指甲,拔掉牙齿,剜出眼睛,一片一片腐烂的皮肤从身上脱落,蠕虫顺着伤口爬进身躯。更加痛苦,在痛苦大笑。

        闪烁。

        熊熊燃烧的城市,火焰烧焦的血肉,被毁灭成一片荒原的大地。天空是黄色,地面是黑色,大地裂开了,浅绿色的气体喷涌而出,巨大的太阳炙烤着地面,夺走最后一丝水分。

        闪烁

        可怖的面孔,可笑的言论,可怕的模样,他们只配得到怒火与憎恨。一望无际的血池,密密麻麻的骷髅头漂浮在血面上,每一颗骷髅头都在发出不同的声音,它们笑着、哭着,下颚不停的震颤,一道黑暗的光如海平面下升起的太阳般出现在血池的另一边。

        闪烁。

        天空只剩下一轮黑日,黑日边缘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昏光。又一轮黑日出现在血池的另一边,迅速飘向天空,两轮黑日成对悬浮在空,下一刻,黑日张开眼睛,注视着尸山血海。

        泽林猛然睁开眼睛。

        寒风从亚瑞特巨坑吹来,他的身上布满了冷汗,风吹的刺骨般疼痛,宛如刀片在一点点的割裂皮肤。

        黑暗灵魂石仍然躺在他的手心,里面的红光脉动更为剧烈。灵魂石很沉,仿佛有千斤重,泽林感到一股疼痛,这股疼痛很遥远,是当年在天际时,为了进入灵魂石冢,瑟拉娜将他的一小块灵魂取出,放入石冢内,帮助他以活人的身份穿越不同位面的界限。

        “没错,黑暗灵魂石封印的恶魔灵魂正在融合,他们即将合为一体。”库勒.佐敦低沉的声音掩盖了风声,古代魔法师的灵魂漂浮在半空,细长的手指挠了挠下巴,饶有兴趣的俯视着黑暗灵魂石:“这到底会结成什么样的果实?诞生出真正的大魔神,还是传说的古代魔龙塔萨梅特?如果在黑暗灵魂石加入五名大天使的灵魂,最终会诞生出什么?创世神安努?但如果这是安努,奈非天本质又是什么?或者说,安努也不过是某位强大的魔法师?他就是奈非天?”

        “这不是探讨学术问题的时刻,佐敦.库勒!”泽林咬紧牙关,他能感到黑暗灵魂石正在灼烧着他的手掌。他戴着弑亲者手套,但黑暗灵魂石仿佛要融化手套,消磨皮肤,深深的嵌入狩魔猎人的体内:“你是它的创造者,稳定它,把它与莉雅的链接断开!”

        “没错,我的确知道。”佐敦.库勒笑声低沉:“毁掉研究成果令我心痛,但你的同伴为我找到卡奈魔盒,和魔盒相比,黑暗灵魂石不值一提,因为世界之石毁灭,再也没有人能限制人类的觉醒,我梦想的黄金时代很快就会到来!”

        “这是怎么回事?!”林登惊讶的指着佐敦.库勒:“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亲眼看到李敏杀死你!”

        “虚弱的身躯怎么能限制我的存在?我是不朽的!”佐敦.库勒轻蔑的看着林登:“你这样的人类怎么能想象得出我的伟大?!你说的没错,猎魔人,那个女巫交给她女儿的法术来自地狱,这种法术会促使黑暗灵魂石的灵魂融合,但同样的,这会削弱她的精神,令她的灵魂毫无防备,最终,她体内的力量会吞噬她的意识,令她的身躯成为一个空壳,一个等待新主人的空壳。”

        “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不明白。”林登把询问的目光望向麦坦和凯恩:“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我们留在卡尔蒂姆,只是为了调查心的怀疑,在有所验证后,我们便出发,一路跟踪你们。”麦坦的声音清冷:“这一切都多亏了这位猎魔人的计划,在卡尔蒂姆,我们找到了佐敦.库勒的灵魂,然后,猎魔人前往威斯特玛,而我则保护着凯恩跟踪你们。他认为,在最重要的时刻,凯恩的知识与佐敦.库勒的魔法一定会派上用场。”

        “在,也就是说,在卡尔蒂姆的时候,你们就怀疑,爱德莉亚是巫师会的人?”林登双手放到脑后用力抓了抓头发,一脸困惑:“但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对付恶魔?”

        “因为她要复活自己真正的主人,迪亚波罗。”凯恩缓缓说道:“说真的,我也发现自己对艾德莉娅的思绪越发翻腾。在卡尔蒂姆的时候,连续好几天,我都琢磨着把以前写的那堆积如山的关于她的笔记细细地整理出来。她就像是一个我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团,她时而显得神秘莫测,时而又展现出高贵典雅甚至关怀备至的样子。但不管怎么样,我可以肯定一点,她是一个心怀远大目标极具野心的聪慧之人,她兼具典雅美丽与野性,同时身怀可怕的魔力。在来到恩斯汀格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过去的老朋友,他叫米库洛夫,是一位武僧,他告诉我,他的一名朋友在调查恶魔对艾葛罗德的腐化.......”

        这时,林登才注意到,在风雪,还站着第三个人。

        这是一个光头男人,他将衣服裹在腰间,动作安静而优雅,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对林登抱拳行礼,上半身露出一侧的身体,虬结的肌肉紧绷出充满力道的线条。

        “愿伊塔指引你。我叫卡拉辛姆。我曾击溃过恶魔在艾葛罗德的力量,并且找到一名巫师会的叛徒,把他送进艾葛罗德的疗养院。”武僧的声音坚定而果决:“凯恩老先生想要见到他,于是我护送他进入疗养院与巫师会叛徒见面。恶魔把手伸进恩斯汀格,艾葛罗德圣座们不会对此坐视不管,很荣幸能与你们并肩作战。”

        “当我找到那名巫师会的叛徒时,这人已经是在崩溃疯狂的边缘了,酷刑留下的伤疤布满了身体,他的舌头也被割掉了,于是我把木炭和羊皮纸递给他,希望能了解组织的内幕。”凯恩慢慢的取出一卷羊皮纸:“然后他开始胡乱的在墙上乱画,但我找到他用最后的理智写出的句子......”

        羊皮纸上,写着凯恩记录下的语句。

        【艾德莉娅和麦格妲。

        二合为一体。

        犹如次级魔神督瑞尔和安达利尔那般绑在一起。

        她们给了我们生命的意义,却只要求我们的忠诚。

        为她们我们愿奉献一切。

        她们彼此间也毫无保留。】

        “把这一切全部合在一起,我们就明白了。二十年前,爱德莉亚在威斯特玛加入巫师会,她和麦格妲一前一后加入巫师会,并且在憎恶之王逃出囚笼的时候,在一场宴会上毒死了其他巫师会的高层,夺取巫师会的领导权。然后,爱德莉亚离开巫师会,前往坎都拉斯。”

        泽林握着黑暗灵魂石的手在颤抖,而他的另一只手按在乌木刃的剑柄上:“那就是凯恩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这个女巫不是去乡下兜售药水,她真正的目的,就是在彼列的命令下,监视被封印在地下的迪亚波罗,并且阻止魔神逃出来,以免威胁到谎言之王统治庇护之地的计划!彼列一直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容器,一个能够帮助他腐化凡人,统治世界的容器。盖瑞斯·劳,哈坎二世,现在是他的第三个备用选项。爱德莉亚是去为彼列寻找第三个容器,但我猜,正是在那里,爱德莉亚改变了自己的效忠目标,选择了一个更强大的魔神,而非次级魔王。”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迪亚波罗。”佐敦.库勒漂浮到莉雅身后:“我曾追捕魔神,亲自对抗迪亚波罗。我了解他的气息,他的魔力。所以我才会问,你们难道真以为,彼列会成为末日预言的幕后黑手吗?只是一个次级恶魔,他还没有威胁到庇护之地的资格。假如我的设想成功,人类早已觉醒成为奈非天,地狱和天堂都将在奈非天的力量面前颤抖!”

        “可莉雅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啊!”林登抬起双手:“好吧,好吧,她的确有些魔力,有些奇怪的力量,但是,巫师会里不是有很多女巫吗?只要彼列要求,每个女巫都愿意成为他的容器,不是吗?”

        “......我一直在考虑,莉雅的父亲到底是谁。”凯恩痛心的拍着莉雅的后背:“我当年不应该把黑暗灵魂石的秘密告诉爱德莉亚。莉雅真正的身份,是骷髅王李奥瑞克的孙女,王子艾丹的女儿,而艾丹与爱德莉亚结合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迪亚波罗腐化占据。”

        “等等,那这样说的话!”林登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他震惊的看着虚弱的莉雅:“她,她....”

        “没错。”凯恩用力的点头,仿佛他自己都害怕会否认这个可能:“莉雅的力量和血脉,继承自她真正的父亲——暗黑破坏神迪亚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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