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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一十八章不可能之事


旅店里热闹非凡。

        就算以人类的标准而言,这也称得上是热闹。暗夜精灵通常不会在宴会时大声喧哗,但二十多名客人坐在餐厅里低声交谈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反而变成某种吵杂的嗡嗡声。大部分客人都是女性,只有少数男性。这是一个由女性主导的社会,在上古之战与流沙之战,卡多雷阵亡的男性数量太多了。

        穿着吊带连衣裙的老板娘抬起眼睛:“希莎莉.月牙?”

        奥蕾嘉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她,不停的点头。

        “嗯嗯,没错。”

        “她的房间就在二楼最靠近左边窗户的位置。”老板娘缓缓说道:“你是她的朋友?”

        “没错,而且我带来了很重要的东西。她身边有没有跟着一个人类?”奥蕾嘉追问。

        老板娘翻着眼睛想了想:“没错,一位人类,很高大,模样不错。可惜,眉毛太短,手臂也不够长。”

        奥蕾嘉无法理解老板娘到底在说什么,但她很高兴终于找到他们了。

        “谢谢您,愿圣光保佑您。”

        奥蕾嘉对老板娘弯腰鞠躬,随即转身,蹄子踩着小碎步跑上楼梯,进入二楼。

        许多房间的门都敞开着,这里没多少旅行者,只有一些探险者协会的矮人住在这里,忙着挖掘南方的主宰之剑,考察古代上层精灵遗迹。很快,她就走到房门前。

        奥蕾嘉刚刚靠近房门,就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但她没有多想,直接敲了敲门。

        “希莎莉,泽林,你们在里面吗?”她大声问道:“我把东西带回来了!”

        接着,她听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希莎莉,泽林,你们在吗?”奥蕾嘉再次询问。

        房间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很快,希莎莉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是奥蕾嘉吗?”

        “是我,希莎莉,开门,我从炼金术师那里把东西带回来了。”奥蕾嘉兴奋的踮着脚,尾巴在身后挥动:“他说要我亲自交给泽林。”

        “……奥蕾嘉,你记得我的住所吗?”

        德莱尼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希莎莉会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如实回答:“记得,我刚刚去了一趟你的住所。因为没有找到你,所以才来找你。”

        门后似乎传来一阵低微的咒骂声。

        没过一会,门后传来移动门栓时木板摩擦的声响。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向后拉开,穿着连衣裙的希莎莉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德莱尼人。在她的衣服上残留着水渍,腰部满是皱褶,像是曾经被团在一起扔到地上。

        “你回来的可真快。愿艾露恩原谅我的愤怒。谢谢你,奥蕾嘉。”

        “不客气。”奥蕾嘉笑着伸出双手,将木匣递给德鲁伊:“就是这个。泽林在哪?”

        狩魔猎人坐在床边,一点点的扣好衬衣的纽扣。

        他忽然后悔为什么没先去鲁瑟蓝村拿走东西,送奥蕾嘉坐上前往埃索达的船后,再和希莎莉返回洛达内尔休息。

        但很多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房间里会忽然出现什么。

        暴风要塞,安度因的居室一片黑暗。他点亮一根蜡烛,看了看周围。

        一处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影子忽然闪烁了一下,小王子熟悉的矫健身影走入模糊的烛光。

        “晚安,王子殿下。”

        瓦莉拉.萨古纳尔把玩着手的匕首,又忽然像是变戏法似的将匕首藏了起来。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安度因开玩笑似的说道。潜行者们有一些非常奇特的技巧,其甚至可能牵扯到魔法技艺:“他收到我的讯息了?”

        “没错,殿下。”

        血精灵露出友善的笑容:“他的反应和你一样,但很不幸,你和你的朋友都太胖了,可能做不来这事。”

        他们都知道说的人是谁。

        牛头人酋长贝恩.血蹄。

        安度因很高兴,他能完全相信瓦莉拉。她曾经与自己的父亲瓦里安一起,在一座角斗士深坑战斗,那么多年来,她不止一次救过他和他父亲的命。而且,瓦莉拉一向对乌瑞恩家族忠心耿耿,得益于她的身份,她能接触到许多安度因无法碰触的地方。

        她是血精灵,同样只为乌瑞恩家族效力的私人间谍。

        “他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只是他很乐意促成联盟与部落的永久和平。”

        还没等安度因邀请,瓦莉拉就径直坐进了椅子里。她端起红酒和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你的父亲不认为你已经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龄,但我认为,这只是他的担心过度。要来一杯吗?”

        “不。谢了。”安度因摇头:“在这时候,我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

        “清醒的头脑。”瓦莉拉加重读音,她望着如红宝石般的佳酿:“就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小心,安度因,不会有人支持你的。有些事情,它注定失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努力。”

        “哪怕在有那么多人帮助我的时候?”安度因反问:“在我努力之前,我不相信会失败。泽林已经说服了苔丝,有我和苔丝在,吉恩也不会反对。圣者能说服图拉杨将军与提里奥大领主,有那么多人支持我,我没有理由不继续走下去。而且,我相信,在部落,也有很多人希望和平,而非战争。你支持这件事吗,瓦莉拉?”

        瓦莉拉品尝一口葡萄酒:“我只效忠于你的父亲,还有你,殿下。而且,我很乐意能生活在你所想象的理想社会,但我认为这是不现实的。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希望得到战争,所有的和平努力都会付之流水。很不幸,殿下,在部落,希望得到战争的人数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但这场会谈会让他们看到,人们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安度因的双手背在身后:“泽林已经出发前往卡利姆多,正在为和平集会的成功奔走努力,我不会辜负支持我的人的期望。”

        “所有事情在失败之前,都会有人在为之努力,殿下。但失败就是事实,无论你做出什么努力。”瓦莉拉轻声说道。

        “但如果这件事成功了呢?”安度因不甘心的追问。

        “如果它成功了……”瓦莉拉顿了顿:“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不可能’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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