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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两百一十章谍影重重


泽林对角斗比赛没什么好感。

        这是来自南方的特有风俗。据说在过去,尼弗迦德的皇帝会在获胜后,将战俘抛入角斗场,令他们互相厮杀,以取乐帝都的公民。

        后来,他们选择更明的方式:通过售票排除掉不够明的贫穷人,然后由训练有素的角斗士进行更具有观赏性的战斗。

        “在北方,人们看到一个人被杀掉,会感到恐惧和不适。”

        莫尔凡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下方的战斗。这是一场模拟战场的角斗,一共有五十名角斗士在里面厮杀。

        “无意冒犯。”莫尔凡说:“但正是这样的软弱才让北方人在看到帝国军团出现的时候慌张逃跑,在这样环境下出现的骑士也更倾向于先让自己活下来。面对帝国英勇公民组成的骑士团,北方的骑士通常一触即溃。”

        “然后在布伦纳之战全军覆没。”泽林淡淡的说。

        “我相信历史学家会给布伦纳之战一个合理的解释。”莫尔凡单手握拳,放在嘴前轻咳了一声:“实际上,北方人大言不惭地说这场战役是整个战争的转捩点,但其实根本不具任何政治意义。北方的国王为了躲避来自皇帝陛下的惩罚,将数十万无辜平民推上战场,令许多北方人死在帝国的铁蹄下。这完全是一场屠杀,而皇帝陛下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于是下令撤军并进行和平谈判,而对于北方人冒进挑起的战争,陛下相信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尼弗迦德对于北方战争有一套自己的说辞。

        战争的起因完全是北方诸国的国王贪得无厌,贪婪的窥探帝国领土,并不断派遣海盗和土匪跨过边境,抢劫帝国公民。于是皇帝陛下决定给予他们惩戒和教训。

        在面对强大的帝国军团时,北方诸王们懦弱的躲藏在城堡里,瑟瑟发抖,任由为虎作伥的男爵们威逼农夫和手工艺人,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到前线抵挡装备精良的帝国军团。

        帝国军团迅速击垮了这群乌合之众,而出于仁慈,皇帝陛下决定与这些贪婪的北方诸王和谈,以免更多无辜的北方平民遭受国王的残害。

        观众席上出现了一阵阵激动的叫喊,一名穿着红衣服的角斗士连续砍下了三个脑袋,吓得对手不敢靠近。

        泽林斜着眼睛看着莫尔凡:“这样的说法你信吗?”

        莫尔凡很干脆的垂下肩膀,微笑着摇头:“帝国的公民们相信这才是真相……哦,顺便一提,请原谅我暂时告退,我必须亲自检查明天由皇后陛下交由阿奈丝女王的礼物。”

        说罢,莫尔凡对泽林点头致意,双手背在身后,在仆从们的拥簇下走出角斗场。

        泽林默默的看着莫尔凡的背影。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咒骂声。那位勇者遭到四个敌人同时攻击,被砍翻在地。下注的人在观众席上大声争吵。一方为不公平指责比赛而另一方则为战术欢呼。

        一名穿着暗红色露肩低胸女仆服装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一杯红酒。她走到泽林面前,对他弯下腰:“请您品尝,阁下。”

        “嗯……”

        泽林端过红酒杯,扫了一眼女仆:“……等等,你是?”

        女仆稍稍抬起头。

        坎塔蕾拉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望着狩魔猎人。

        “莎莎?”泽林压低声音。

        “半小时后出门左拐,左走三百米,我会在那里等着您。”

        莎莎留下这样一句话后,站起身,就像一名仆人会做的那样,迤迤然走向另一名手杯子空掉的客人,为他重新倒满一杯酒。这名客人显然是下注另一方的人,看着场上被压制的黑衣角斗士发起反击,兴奋的红光满面,随手把一枚钱币扔进坎塔蕾拉的胸口。

        索然无味的尝了一口红酒,是来自陶森特的东之东。泽林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下方的角斗,在心默默计算着时间。

        接下来半个小时内,莫尔凡都没有再次出现。

        角斗分出了胜负,场上留下了差不多五十具尸体。赌博失败的观众愤怒的伸出大拇指,向下指着,要求惩罚投降的角斗士。而获胜者们则举起武器和盾牌,在角斗场上踱步,享受欢呼与庆祝。丝毫不知道,明天的角斗,自己是否是跪在地上的失败者。

        下一场角斗是失败的奴隶角斗士对抗一群饥饿的野兽,获胜者将活下来。

        他站起身,对身边一名跟随莫尔凡来到这里的卫兵说:“请转告你的主人,我要先离开了。”

        卫兵的站姿就像是一尊雕像,双眼直视前方,一言不发。

        没有再理会他,泽林转身走出观众席后的拱门,沿着大理石阶梯走下角斗场,扭头看向莎莎提到的左侧。

        那里是之前的赛马场。

        走下最后一级阶梯,泽林转身向左走,心默数着步数。等走到三百米的时候,他停下来,环顾四周。

        “……这边。”

        声音从左手边传来。

        顺着方向望去,狩魔猎人看到位于塔楼底端的一扇木门,木门微微敞开一条缝隙,里面很暗,可这不会影响到狩魔猎人透过缝隙,看到一个躲藏在门后的人影。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盯着他后,泽林走向木门,推开一条缝隙,迅速转身躲了进去。

        这是一间储物室,里面很拥挤,圆形的房间四周堆满了木板箱,间则摆放着在角斗损毁的武器、盾牌和盔甲,剩下的空间只能勉强让坎塔蕾拉与狩魔猎人面对面站立。

        莎莎向后靠在木板箱上,为泽林留出一些空间。

        狩魔猎人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我以为我们会在更好的地方见面。”泽林也要向后靠在木板箱上,不然他们就算挤在一起都无法落足:“希望你找我来,不只是为了说一句晚上好。”

        “我的时间很值钱,你的也是。”莎莎说:“我带来了一封口信,来自皇后陛下。”

        “哦?”

        “她希望能与你面谈。你的女王不愿意答应,但这件事很重要,如果可以,她恳请你绕过芬贝达陛下,与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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