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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两百九十六章新的发展道路


阿尔托莉雅气冲冲的离开,又在半夜的时候回来了。

        她刚进来就喊了一声招呼,接着,她意识到这是睡觉的时间后,立刻放轻了声音。

        泽林躺在床上刚刚睡着,就听到阿尔托莉雅推开大门的声音,然后是噼里啪啦褪去盔甲的声响。他下意识握住藏在枕头旁的乌木刃,可在听到她的招呼声后,狩魔猎人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接着还有打水声,她可能在洗脸,或者准备洗澡。但泽林没有继续听下去,他翻了个身,继续进入浅睡。

        希望明天不要用一天的时间清理地板上的血。

        他刚刚睡着,好像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外面传来的声音又吵醒了他。

        睁开眼,望着染上一层晨曦微光的天花板。泽林扶着额头,慢慢坐起身。

        除了在城堡里,他很少陷入沉睡,以免遭到突袭时措手不及。

        泽林注意到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自己面前。揉了揉眼,瑟拉娜的身影逐渐凝实。

        “你醒了。”她放下手的书本,故作镇静的把书的正面压在腿上,只露出背面:“睡的还好吗?”

        “或许吧,瑟拉娜。”泽林叹了口气,拾起床边的衬衣,披到身上:“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泡了一杯茶。唔,你醒的很晚。”

        瑟拉娜穿着她那件露肩连衣裙,长筒靴一直到膝盖的位置。她有些不安的把书本摆放在大腿上,似乎对裙摆那么短感到不习惯。所以外出的时候,她总是会坚持披戴那件从家里带来的兜帽斗篷。

        “什么时候了?”泽林皱起眉头,扭头看向窗户。

        “快七点了。”

        瑟拉娜和他一样望向窗外,接着又收回了目光。她讨厌太阳。

        “七点……”泽林很确信这里的七点指的是清晨:“很晚吗?”

        “我,嗯……在我沉睡之前,父亲养在城堡里人类,总是清晨四点起床清扫卫生。”瑟拉娜耸耸肩:“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弗兰卡拉兹的农夫,已经在清理葡萄园的杂草了。还有,泽林,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明天晚上?唔,如果是其他事情的话,我肯定没时间。因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瑟拉娜失望的垂下肩膀。

        她很期待这场晚会。

        不是单纯的期待参加晚会,而是希望能和泽林一同前往。

        她的家靠近独孤城。每一次,母亲催促她去拜访朋友时,她总会刻意去观察路过地方的旅店和酒馆,观察那些人类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开心。最后,她发现,在酒馆里,最开心的人类永远是那些有朋友陪伴,一起聊天饮酒的人。

        她很希望,能有一天,像那些人一样,经常和泽林共同参加晚宴,聚会,到外面旅行,探索遗迹,无话不谈。

        这场晚会是个好机会,能让她了解到,泽林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话题和聚会。

        以后,她可以在家里布置合适的装潢,举办泽林喜欢的宴会,然后邀请他来瓦尔奇哈城堡。到时候,她就能作为主人,欢迎狩魔猎人拜访城堡。

        “好吧,既然你有其他事,你的事情更重要。”她把书本夹在腋下:“唔,以后我们可以挑选一个更合适的时间。你今天晚上和其他人有约吗?”

        “对我来说,明天晚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你一起去参加你朋友的晚会。你要问我有没有重要的事情,我的答案当然很明确,没错,的确有。”泽林扣好衬衣的纽扣:“今天,我们去鲍克兰,挑选两件更合适的衣服。我们总不能穿着这样简单的衣服,去参加一场晚宴。”

        “嗯?”瑟拉娜眨了眨眼。

        “怎么了?”

        “你,啊,没什么。”瑟拉娜撇开头,望向客厅:“我早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客厅里,阿尔托莉雅早就已经醒过来了,泽林怀疑她昨天晚上根本没睡。

        和泽林预想的不同,地板上没有血,也没有看到血淋淋的盔甲。

        “我决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一个血淋淋的教训!”阿尔托莉雅一手握着刀,一手握着叉,愤怒不已。

        “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泽林站在脸盆旁,撩起凉水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那么晚才回来。”

        餐刀轻而易举的撕开了烧鸡的皮肉。阿尔托莉雅用银叉叉起,放在嘴里咀嚼。

        “唔要堂堂正正的挑战他们!”阿尔托莉雅的嘴巴鼓起,里面塞满了鸡肉,口齿不清:“三个月后的骑士比武大会,所有陶森特自诩为勇武的骑士都会参加……”她用力咽下食物:“我要在那场比赛上拿到真正的冠军,然后告诉他们,这是美德带来的力量!”

        “所以……”

        “我昨晚去骑士比武场,要求报名参加。”

        “成功了吗?”

        骑士王失望的低下头:“……没有。总管认为我无法拿出任何证明骑士身份的件和家徽。所以不允许我报名参赛。只有真正的贵族骑士,才有权参加比武大会。”

        “这不难,回头我可以让伊妮德帮你弄一个身份件。她是女王,册封的骑士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得到承认。”泽林取下挂在晾衣架上的布巾,擦干净脸:“对了,明天晚上,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晚会吗?”

        “不,我要去鲍克兰港口。”阿尔托莉雅认真的说:“公国警备队的人说,鲍克兰港口里到处都是无赖,敲诈勒索当地的平民,但他们拿不到证据,不能动手抓捕。我准备在晚上去一趟港口。如果这些无赖真的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我准备向他们讲道理。”

        “讲道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阿尔托莉雅又像是泄愤似的对烧鸡劈了一刀,叉起一块鸡腿吃了起来:“过去在卡美洛的时候,遇到品行恶劣却还没有触犯法律的人,我会向他们讲道理。如果他们肯听,他们可以得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如果他们不肯听,我会帮助他们冷静冷静,直到能够清醒的听懂我在说什么为止。”

        她很生气。

        按照她的想法,现在就应该是骑着马,提着宝剑,杀上高贡山坡,将作恶的强盗绳之以法的时候。

        可现在,泽林不允许她这样做。

        狩魔猎人保证,他会解决那些躲藏在山洞里的强盗,但不是现在,而是在五天后。

        她既不能去以荣誉的名义,向与强盗勾结在一起的骑士发起挑战,又不能直接攻击那些强盗。

        这让她很憋屈。

        “还有,我听说,在这里有一位女神。”

        “女神?”

        “没错,据说是一位居住在湖泊的女神,她赐予陶森特的骑士美德。这让我想到不列颠的湖仙女。”阿尔托莉雅试了试,最终放弃了刀叉,而是用她更喜欢的方式,直接用手握着鸡腿:“我准备去拜访她,如果能有幸见到她,我希望能询问,她到底赐予了陶森特骑士怎样的美德,又为何允许这些自称为骑士的败类,在陶森特横行无忌!”

        泽林不打算阻拦她。

        或许,这才是她想做的吧。

        一名国王不能嫉恶如仇,也不能在脸上把自己所想的事情全部展现出来。

        有时候,为了王国的利益,国王恐怕要做出自己所不喜欢的事情。她或许是一名优秀的骑士,一名英明的指挥官,可战争已经结束了,继续命令骑士们外出冒险,寻求圣物,挑战恶兽,只会白白削弱王国的力量。

        就像加拉哈德,他是一名优秀的骑士,在卡美洛立下誓言,寻找传说的圣杯。还有很多类似的骑士,在国王面前立下誓言,宣誓为王国带回传说的宝物,或者挑战恶兽,夺取宝藏。有些骑士伤痕累累的回来了,有些骑士则一去不复返。

        这是伟大的骑士探险精神,却也是一个王国最重要力量的损失。

        可能在放下王位后,她才能更好的作为一个骑士生活,而不是一个可能不是那么称职的国王。

        毕竟,一个将军可以带领国家延续下去,但不一定能让国家变得繁荣。市政厅需要的是许多书、政务官和财务官,而不是城防军指挥官。

        “别那么生气,亚瑟。”泽林把布巾放回到晾衣架上:“就算只是为了觐见女神,你也应该放平心态,心平气和的去拜访,而不是怒气冲冲。这是对女神的冒犯。或者你现在应该考虑一些其他事情,比如说……今天午吃什么?你可以先回房间里睡一觉,我和瑟拉娜去一趟鲍克兰,午的时候帮你把午餐带回来。”

        “请来一瓶葡萄酒和一份烤鱼,三磅的烤羊肉,上面要多洒盐,哦,对了,汤里也是。”阿尔托莉雅立刻把注意力放在了美食上:“我很喜欢石化鸡蜥旅店的汤,请来一份这个汤。如果能有鹿肉的话,我想要一磅的烤鹿肉,最好是洒着盐粒和香料粉的鹿肉,外表烤到微焦即可。可以来一份水果沙拉,苹果和桃子都可以。至于主食……这里的水饺很有特点,请为我来一份水饺。”

        泽林忽然怀疑,其实除了骑士之外,阿尔托莉雅或许还有其他职业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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