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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三百五十二章运转的齿轮


夜幕降临,一场不正常的浓雾弥漫在阿尔道夫之。

        泽林躺在储物间里,枕着胳膊,望着漆黑的屋顶,久久难以入眠。

        自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后,梅法拉再也没有出现过。泽林不知道这位阴谋与欺诈之神到底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她是魔神,天生就不是凡人,狩魔猎人用自己的思维去揣度一位魔神的想法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但他依然想知道,梅法拉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血,所谓的背叛者之血又在什么地方?

        但无论如何,至少明天他就可以离开这座即将被围攻的城市。

        卡特琳娜对阿尔道夫的守备力量非常自信,有那么多的士兵与骑士,还有来自诸多魔法学院的战斗法师,诸神在此地皆有神殿,里面的战斗牧师们会成为士兵们最坚定的护盾。而阿尔道夫工程师学院的名声,仅次于努恩的枪炮学院。每一段城墙上都固定着用于向入侵者倾泻怒火的大炮。

        上千年来,就算是险些颠覆帝国的吸血鬼战争,亡者大军都没能攻克阿尔道夫。任何试图进攻阿尔道夫的军队,都在这座宏伟城市的城墙前灰飞烟灭。

        泽林希望她是对的。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出现在房屋外。泽林屏住呼吸,皱起眉头,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咚咚咚——

        是敲门声。

        “谁?”

        这是卡特琳娜的声音。

        泽林警惕的坐起身,按住腰间的乌木刃。

        “来自皇宫的召集令,来自瑞克元帅大人。”

        听到这句话,狩魔猎人心里的警惕少了一些。他站起身,靠在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外面一片浓雾,两颗高悬于天际的月亮,只能隐约看到一抹翠绿与苍白的光芒。

        透过迷雾,泽林只能看到门口的两个光点和模糊的轮廓,一个是卡特琳娜提着的油灯,另一个是火把,站在门外。

        “召集令?”卡特琳娜的声音传入耳畔:“奥托不在家里,他……”

        “这是召集一名雇佣兵,叫泽林。他住在这里吗?”

        泽林轻轻的推上窗户,重新躺了回去。

        瑞克元帅的召集令?

        他可不想被编入一支部队,然后像炮灰一样扔到前线去。城市里至少有数千名士兵,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更多。在数万人的战场,一两名优秀的剑客没什么意义。他的确想找点工作,赚点先令,可现在他意识到,这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钱能买到的东西少得可怜。

        门外响起敲门声。

        泽林故意装出打呼噜的声音。

        又是三下更清晰的敲门声。

        “醒醒,泽林,这里有一份你的信。”

        狩魔猎人沉默了三秒:“……谁!”他忽然大声问道,就像是在沉睡被突然吵醒:“谁在外面?”

        “是我,卡特。”

        “卡特?哦,等等……”泽林在陌生地方睡觉的时候一直穿着盔甲,但他依然等待了大概二十秒后,才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栓:“卡特,那么晚了……”

        他拉开门,眯起眼睛望着外面,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不用装,他确实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信使来找自己:“怎么了?这是谁?”

        卡特一脸不悦的掐着腰:“我还想问你呢。”

        “你是谁?”他看向信使。

        “这里有一封你的征召信,瑞克元帅要你尽快抵达工程师学院,与弗兰兹.洛纳联络。”

        “洛纳?”泽林记得这个名字,今天刚见过,那个打扮成旅店老板的帝国人:“他给我的工作,我今天已经完成了。”

        “抱歉,先生,我只是信使。”信使张开双臂:“这是来自瑞克元帅的命令。”

        “什么时候?”

        “就现在。”

        泽林打了个哈欠。他本打算今晚在这里休息一下,清理掉身上的污垢,明天尽可能用洛纳给的几枚先令买点食物和水,午时分出发。一旦离开阿尔道夫,他可能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找不到可以补给的地方。

        现在看来,他可能做了个有点错误的决定。

        “好吧,等我收拾一下东西。”

        “我来帮您,阁下。”

        泽林打量着信使,他就像其他帝国人那样,戴着羽毛帽子,还有装饰着五颜色流苏的衬衣。

        “好吧,帮我拿着这两个东西,剩下是我的药水瓶和武器,我自己来就好。”

        如果没必要,他不想和本地人起冲突。他不想和这里的战争扯上关系,但现在直接逃跑,难免会变成通缉犯,这反而更糟糕。

        卡特琳娜双臂交叠,靠在门旁,望着泽林手势武器装备:“我还想着你明天能把屋顶最后一部分修好。”

        “啊,别担心,我说到做到,这样吧。”泽林取出自己的船票:“这张票据放在你这里,我要坐船离开。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再把这张票给我。”

        “不用了。”卡特琳娜摆了下手:“我相信你是一名诚实的人。”

        泽林备好装备和包裹,跟着信使走出卡特家的院子时,阿尔道夫的街道已经换了一幅模样。

        每个交叉路口都高高堆叠着柴火,整个烈焰学院都投入工作,到处散落着被施了魔法的碳木,只要一声简单的高声咒语,余烬就会熊熊燃起。每段城墙和每座雕像都由西格玛教会的战斗牧师祝福过。光明学院的法师正竭尽全力清除雾气,莎莉雅的修女们忙着搭建医疗帐篷,接纳伤员。

        今天没有新的瘟疫患者,让莎莉雅的修女们松了口气。

        阴影仿佛有什么存在正在迅速移动,那是专精阴影法术的灰法师们在不同阵地、瑞克城堡与皇宫之间传递命令。学院高塔的顶端,天空法师们正在用占卜术确定敌人的方位。狩魔猎人在路上甚至看到正在打磨刀剑的幽灵。那是紫晶学院的法师们,用他们的死灵法术为城市的防御做出了一份贡献。

        他们穿过运河的时候,一辆蒸汽坦克正发出隆隆的轰鸣,驶过运河上的长桥。

        整座城市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动员,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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