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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三百八十八章希尔瓦尼亚选帝侯


最后一队荒坟守卫踏步穿越瑞克瓦尔德的边缘。不死军团在阿尔道夫以北列阵,没有进一步行动。

        阿尔道夫上百座尖塔耸立在一股股浓烟之。海尔伯格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混沌军团,鼠人,还有亡灵大军。神圣的西格玛王座之城正在亵渎与污垢啜泣。但作为军人,他此刻所要做的,仅有坚忍、服从与英勇。

        弗拉德的声音带着恼怒:“你一直没有回复我的信。”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说的?”海尔伯格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他难以想象会有今天。瑞克元帅与最古老的吸血鬼先祖,这只为帝国带来永恒痛苦,把帝国的边陲希尔瓦尼亚变成漆黑毒瘤的吸血鬼。如果路德维希在这里,如果胡斯在这里,他们绝不会与吸血鬼有任何言语交流,或者唯一的交流手段只有钢铁与火药!

        “你的心里明白,我的建议是正确的。”弗拉德的声音逐渐平静:“你心里明白,目前仅有的士兵不足以令你保护城市。海尔伯格,你的士兵动摇了,我能轻易闻到他们的恐惧。我想,是时候来一个漂亮的演讲了。”

        弗拉德身侧,三个红衣的女吸血鬼欢快的笑了起来。另一侧,衣着玛丽恩堡风格盔甲的吸血鬼抚摸着惊惧兽的鼻梁。

        弗拉德张开双臂,自豪的展示着身后的午夜军团。至少数万名亡灵士兵追随在弗拉德身后,其不乏凶悍的亡灵怪物。在森林的边缘,林间阴影内隐藏着更多被死亡之力束缚的躯体。

        “我费了一番功夫召集起你目前所见的大军。他们听从我的命令,而它们不会恐惧于杀戮,不会受制于瘟疫和毒气。”

        “你的条件呢?”

        “你知道,我要求得到希尔瓦尼亚选帝候的位置,我希望我治下的国民得到和平,我希望在你的眼看到……”他顿了顿:“……平等的权利。”

        海尔伯格扭头望向城市,那里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烽火连绵的城墙提醒着他,战事已经陷入何等危局。

        “这是皇帝的权利。”

        “他身处此地?”

        “我在这里,冯.卡斯坦因!”

        伴随着呼啸声,死亡爪从天而降,卡尔.弗兰兹挺身坐立于背后。这头高贵的野兽已经做好撕碎面前黑暗生物的准备,但与内心的怒火相比,这头尊贵的野兽依然会遵守来自主人的命令。虎鹫喘息着,对着惊惧兽发出威胁的低吼。

        “我很乐意看到你平安无事,弗兰兹家的皇帝。”弗拉德对卡尔做了个古老的礼仪:“我向你保证,哈孔的行为只代表着他的愚蠢,而他已经为此付出代价。”

        “当这场战斗结束后,你和你的仆人必须回到希尔瓦尼亚,阿尔道夫属于生者,不属于你。”

        卡尔的虔诚与怒火在理智面前让路了。达成这份协议并不难,海尔伯格在他返回皇宫的第一天晚上,便将来自于弗拉德的信呈交给他。那么多年来,帝国终日面对着三个可怕的威胁:北方的诺斯卡掠夺者、南方恶地和森林里的绿皮,以及位于帝国边陲的希尔瓦尼亚吸血鬼腐蚀。

        那么多年来,没人会相信,吸血鬼会全心全意帮助帝国。这些躲藏在暗处的嗜血怪物每时每刻都在筹划着颠覆帝国的阴谋。更别说,弗拉德正是制造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与这样的怪物平等交谈对于皇帝而言已是可以称得上耻辱,而谈判更是亵渎到极点。如果沃克玛在这里,一定会愤怒的吼叫卡尔.弗兰兹背叛了帝国。

        “为什么会来协助我们?若你试图篡夺帝国的统治权,将帝国子民置于吸血鬼的家畜,我绝不会允许他们为对抗邪恶,转而落入新的毁灭之途!”

        “我的侍主纳加什认为,凡人领域应当得到秩序,如果世界被最纯粹的混沌所取代,秩序的力量又有何用?”弗拉德像是在露出微笑:“如果你对这番话有任何意见,不妨追寻沃克玛的脚步,进入希尔瓦尼亚,向我主对峙一番。”

        纳加什,世上的第一名亡灵法师,也是迄今为止最强大的死亡之力使用者。

        西格玛的大神官沃克玛曾率领一支远征军深入希尔瓦尼亚,征讨吸血鬼,但最终下落不明,西格玛牧师们最后只找到了被摧毁的战争祭坛。

        城内的硝烟提醒着卡尔,这场战争已经抵达最艰难的时刻。他在天空看到了支援而来的巴托尼亚人,如果骑士大军得不到增援,他们会在靠近城墙之前被消灭。

        若选帝侯的位置可以令帝国一劳永逸解决吸血鬼之灾。他宁愿为帝国的安宁,背负后人的抨击。

        只要帝国能度过这场混沌风暴。

        “你将如愿以偿。”

        卡尔翻身而下,稳稳的站在地上。他抽出代表着权利的符之牙。

        人们将会记住这一天。他苦涩的想到。无能的皇帝没能挡住混沌大军的入侵,转而又与吸血鬼妥协。

        奥斯特马克与塔拉贝克领的残檐断壁依然萦绕在他的脑海之。帝国的人民相信他,他们接受他的征召,在他的指挥下迈入战场,迎向可怕的恶魔。他辜负了他们,他带着男人们上战场,然后女人和孩子们在家迎来的不是归来的丈夫,而是嗜血的掠夺者。

        弗拉德微微欠身。

        “即日起,你即为希尔瓦尼亚选帝侯,希尔瓦尼亚就是由你管辖的一个合法新行省。现在,是时候履行你作为选帝侯的义务,让你的军队投入战斗。”

        弗拉德拔剑敬礼,死者军团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迈向北门。卡尔身后的瑞克近卫们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卡尔转身,面向他身后的指挥官们。

        “诸位,我向你们保证,今日为不详之日,但结果必以荣耀而终!帝国忠诚的勇士们,随我来,抛开一切疑惑,只为胜利,只为帝国!以西格玛的名义,混沌军团必将毁灭于钢铁长城之下!”

        这样的联合在士兵掀起轩然大波。他们站在城墙上,站在街垒间,怔怔的望着接替阵线的亡者。有些士兵庆幸的撤出战斗,满足于无意识的死者代替他们冲向恶魔。有些士兵则为西格玛之城遭到死灵生物的玷污而嚎啕大哭。

        但谈判的效果立竿见影。

        阿尔道夫,这座耸立千年的城市,如同乌特巴德时那样,从光鲜亮丽的帝国宫殿到长满苔藓的码头,从神圣的西格玛神殿到污水横流的贫民窟,无论是铺设着石板的路面亦或被无数靴子踩到夯实的泥土,地面自动分开,数千年来埋葬于此的死者穿着不同时代的衣物,身上残留的腐朽装饰品从王公贵族的金银首饰到平民的石刻护符,在弗拉德死亡之力的召唤下,爬出深埋于地下的墓穴,再一次为曾经的家园而战!

        庇佑此地的信仰之力已然衰弱到极点,除少数神圣之地,其他地方皆在死亡之力的呼唤下笼上一层阴霾。古老的皇家墓地隆隆作响,沉重的石棺被从内部推开,一代代古老的皇帝们,他们生前或腐朽、或聪慧、或明智、或愚昧,在死亡之力的召唤下,以尸妖王的身份再次统领曾经的子民。

        “让你的部队增援西门!”

        卡尔在天空,对战场情况一览无余。巴托尼亚的骑士们延缓了混沌军团对城市的进攻,而围攻西门的三兄弟主力已然返身,迎战侠义大军。若得不到帝国支援,巴托尼亚人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你会看到他们的,陛下。”

        莉莉特三姐妹欢笑着,驾驶着苍白马车驶向天空。她们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证混沌大军的覆灭。芒德万登.残酷者沉默的骑上他的惊惧兽,他对这样的把戏毫无兴趣,唯一令他关心的,只有重新得到在黑暗操纵人类的乐趣。在光明下行事并非他的特长。但有一点,他与人类有着相同的目标。

        格罗特三兄弟毁掉了他苦心经营的玛丽恩堡,如今他要为此复仇。

        死者投入战场很快令帝国防线的压力骤然减弱。吸血鬼军官丝毫不在意僵尸们的生死,而当亡灵缠住那些低级恶魔与混沌勇士时,帝国的地狱风暴火箭炮毫不留情的将两者一并烧为灰烬。强悍的火力毫不留情的倾泻在大军的头顶,成百上千的混沌勇士在爆炸的火焰下灰飞烟灭。

        在南门,混沌的书记官埃皮德米乌斯为此怒发冲冠。他唯一的任务便是记载各种各样的瘟疫,将它们的效果记载于书。可死者对瘟疫的威胁熟视无睹。他决定向前推进,将瘟疫传播到阿尔道夫的更深处。他对着还在抵抗的琥珀法师念出咒语,琥珀法师们的身躯像气球一样鼓胀,变成一坨坨粉色的烂肉。

        但他将自己置于恶魔大军的保护之外。

        一座架设在城墙塔楼上的地狱风暴连环炮找到了目标,霎时间射出了九枚致命的弹药。九连发的炮火把一路上的恶魔和混沌信徒轰成碎片,埃皮德米乌斯低头看了看躯干上烂苹果一样的血洞。当肉体受到重创时,他的身体化为粉末,灵魂则被从世上彻底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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