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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四百三十七章旧世界的黄昏


旧世界的人们并不清楚,在海洋的另一边,到底进行着多么惨烈的战争。此时的帝国,正沉浸在刚刚获胜的喜悦,以及对未来战争的些许担忧之。

        泽林找到赫敏夫人的庄园时,庄园门口还停靠着两辆载满行李与宝物的马车。面色苍白的马车夫坐在驾驶座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泽林的出现。巴丁跟在泽林身边,走过马车时瞥了一眼上面的马车夫。

        “葛朗尼的胡子啊,这些人类不会得病了吧?”

        “我猜可能是营养不良。”泽林瞥了眼庄园,附近没有任何农田也没有任何人类雇工。在庄园四周,看不到任何其他建筑和标示。

        “嗯,是啊,营养不良,很多人类都有类似的毛病。不过在努恩那么繁华的地方,居然还能看到营养不良的人类。”巴丁挠了挠后脑勺:“你认识的人怎么会住在这?”

        “我不知道,只是认识,不过据我所知,迈巴赫的侄女在这里工作。”

        迈巴赫最后被认定为在战场失踪,救世主号蒸汽坦克只剩下被烧焦的底座,想要再次复原坦克已经不可能了,西格玛帝国又失去了一台宝贵的战争机器。作为少数幸存下来的军官,德雷克勒斯被推选为黑塔代理统帅,直到战争结束或艾曼纽尔选帝候决定出由谁来担任这一职务。沃腾派了一名信使前往玛丽恩堡追赶这位选帝候,告知她在努恩发生的事情。

        泽林刚刚出现在附近的时候,庄园的主人就在二楼的窗边发现了他。

        “哦,亲爱的阁下。”狩魔猎人刚刚迈过庭院大门的门栏,就看到赫敏站在庄园房门里,躲避庭院的阳光,对他露出温和的微笑。远处的太阳还没有下山,这不是吸血鬼喜欢的时候。如果要在太阳下活动,她们必须拥有足够强的死亡之力,或喝点人血。赫敏显然不擅长战斗。今天的太阳远比过去更为明亮,午的阳光近乎刺眼,在快要入冬的时候这样的天气非常难得,而渐渐上升的气温令泽林险些以为回到了春末,而不是初冬。

        在来到这里之前,泽林把埃尔斯佩思的笔记本留在了莫尔花园。在她的魔法塔里,女法师能更快恢复力量。而且,虽然这个世界对泽林而言依然陌生,但他已经学会一些简单的常识,比如说吸血鬼和亡灵法师是死亡法师的天敌。

        “向您问好,赫敏夫人。”

        赫敏抬起苍白的手掌,食指有一枚红宝石戒指。泽林捧起手背,轻吻戒指。莱弥亚与冯.卡斯坦因家族的吸血鬼把自己摆在贵族的身份上,都很乐意接受人类贵族的待遇。泽林还没见过另外几个家族的吸血鬼,据说他们不把自己当做人类,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人类贵族。只不过,这三个家族在旧世界也并不常见。在无伤大雅的时候,泽林很乐意入乡随俗。

        “多么荣幸!”赫敏双手捧在一起,甜蜜的笑着:“拯救努恩的英雄大驾光临?我寡居在家已经很多年了,从未想过您会来到这里,而不是更为光鲜亮丽的地方。”

        巴丁看着泽林,又看着赫敏:“你们之前认识吗?”

        “没错,我们曾认识,但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赫敏对巴丁眨了下眼睛:“你们是朋友?”

        “这位是巴丁,一位来自卡拉克.荒芜堡的碎铁者。”泽林随口介绍:“这位是赫敏夫人,呃,我认识她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帮我寻找过一种药水,她的家族有许多神奇的药水配方。”

        “过誉了,阁下。”赫敏轻轻摇晃着扇子:“请您,还请原谅,没能提前准备好招待的酒水与水果。”

        “你这是准备离开了?”

        “您不会苛求一位手无寸铁的女士一定要留在危险的地方,对吗?”赫敏转过身,拖着宽松的蕾丝边长裙,走进阴森森的别墅里。

        巴丁看向泽林,皱起眉头:“这位女士的别墅让我想起来亡灵法师的实验室。”

        “阴影对女士的皮肤有好处。”泽林随口说:“长时间不晒太阳,能让皮肤变白。我认识一些女士,她们就喜欢待在自己的书房和塔楼里,让皮肤像奶油一样。她们也不喜欢太阳,只喜欢凉爽而干净的地方。”

        “你的妻子?”

        “是啊,我的妻子。嗯,等这件事结束后,我要早点回家,她们肯定很担心。”

        “她们?”

        “呃……我是指,所有与我像家人一样亲近的人。我走的很匆忙,根本没来得及告别。”泽林挠了挠后脑勺:“来吧,我们早点拿东西回去,别让马库斯他们久等了。”

        泽林来到这里,帮巴丁拿些陈酿只是一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在那天的晚会时,赫敏曾经向泽林提到过一个帮手的事情,可当时她没有细说。泽林原本计划过几天再去询问缘由,那时他要忙着筹备防御工作,寻找可靠的盟友。结果谁知道,战斗就那么突如其然的降临了。

        巴丁对赫敏的藏酒很感兴趣。他对这座阴森庄园的怀疑很快就变成了对这些美酒的称赞。

        “啊,看看这个!来自波尔德罗的葡萄酒?帝国历2472年的?唔,虽然人类喜欢喝这些没劲的葡萄酒,但按照你们的口味来看,也很不错了。巴托尼亚人在酿酒上很有一套。如果他们能谦虚的向矮人学习啤酒的酿造方式,那可能用不了多少年,帝国的市场上就只剩下巴托尼亚人的美酒啦!我敢打赌,他们四个人会喜欢的。”

        “我很高兴这些美酒能送给保卫努恩的勇士们。”赫敏很大方,这些葡萄酒对她而言只是用来掩盖午夜显贵真正美酒的装饰品:“我会安排仆人把这两桶酒送到指定地点,请在这里随意挑选。至于里面的酒窖,请原谅,那里是我的私人藏品。”

        “那真是太好啦,瓦莱雅的头盔啊,感谢你的好意,女士,你得到了一位矮人的感激!”

        巴丁把所有的美酒品尝了一遍,最后挑选了两桶他认为最好喝的。泽林很怀疑,他可能早就挑出来了,只不过想要免费多喝几口。最后,赫敏告诉他,因为她的仆人们暂时离开了,所以要明天才能送过去。于是她送给巴丁三瓶瓶装红酒。

        “迈巴赫的侄女在哪?”泽林对赫敏问道。

        “我派她到艾维领为我探路,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姐妹们有一套自己的规矩。”赫敏用摇扇微微遮挡红唇,瞥了眼在后面酒窖里的巴丁:“每一座城市都有统治那片暗影的姐妹,当地其他的姐妹都要向她宣誓效忠,而一个失去领土的姐妹忽然抵达一座新城市,很容易被怀疑来争抢地盘,所以我必须提前派人去向当地的姐妹会首领献礼,以寻求庇护。但我很高兴,努恩平安无事。几天之后,迈巴赫的侄女就会回来了,我对她的损失感到难过,那位大工程师的死亡对努恩的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严重的损失。”

        巴丁对赫敏道谢后,带着瓶装红酒离开了。泽林见赫敏安排好马车,就不打算再回去,准备直接从这里沿着瑞克河往北,前往阿尔道夫。

        “你已经把迈巴赫的侄女变成血奴了,对吗?”

        等到巴丁离开后,泽林才开始和赫敏谈论更重要的话题。巴丁信任他,他不想在这方面闹任何误会。

        “唔,与变成午夜显贵的仆人相比,她更畏惧死亡。我只是给了她想要的,然后收取一点简单的报酬——对我的服侍和效劳。和第二次生命比起来,这不是很低廉的代价吗?”

        “她得病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问题吗?”

        在和迈巴赫交谈过后,泽林敏锐的察觉到一点问题。这一切太巧了,而这个巧合最后的结果,则是赫敏得到了一位大工程师的人情,以及一个可以得到大工程师信任的忠心仆人,得以掌握努恩枪炮工坊里的情报。

        “哦?”

        “发烧,无药可治的疾病,然后正好碰到你,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呵呵呵呵,您真是说笑了,阁下,有时候,这世界上的命运就是那么有趣。或许袭击城市的鼠人也会说,这世上怎么会那么巧,他们正要袭击,您就来了。”赫敏夫人毫不动容的偷笑了几声:“但无论如何,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了,不是吗?说起这个,冯.卡斯坦因夫人的帮手还没派过来,努恩的战斗就结束了。”

        “对,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问题。”泽林说:“我想,帮手应该没必要了。我该准备离开努恩,返回阿尔道夫。如果真的有帮手来到了努恩,麻烦你告诉她一声,这里已经没事了。”

        虽然卡尔.弗兰兹任命了一位吸血鬼选帝候,但泽林不认为西格玛帝国的人们会接受一名吸血鬼行走在自己身边。

        “请放心,我会如实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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