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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六百二十六章绝望与希望


在古老的橡树下,艾瑞尔从烦恼的梦醒来。她疲惫不堪,甚至无法从她那片由叶子和荆棘铺成的床上挪开。她就像是忽然在噩梦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恐惧、惊扰、疑虑。无数纷扰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可她却无法抓住其任何一个。

        ……是谁?

        艾瑞尔什么都感受不到,她甚至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是谁。

        她是……

        无力与疼痛感随之涌上心头,身体仿佛被抽掉了骨头般无力。

        她是艾瑞尔,她是……

        她是艾索洛伦森林的魔法女王,阿斯莱的统治者。

        她……

        对。

        她马上就要彻底消亡了。

        她的血管里的毒素正在杀死她,她确信这一点,她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没有减缓它的进程。不比尘埃更大的微小昆虫在形成房间墙壁的树根之间舞动,它们闪烁着。渐渐地,艾瑞尔的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她终于看到那个身影静静地站在房间边上。

        “你又来了。”艾瑞尔说,她的声音干枯,虚弱无比。或许她根本就没有说话,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她头脑的幻觉。

        她是木精灵的魔法女王,是艾索洛伦森林的统治者。她的生命与艾索洛伦森林息息相关,而她正在死去。

        也许她已经死了,这一切不过是灵魂的幻象。艾索洛伦森林的道标石令她的灵魂得以暂时躲避黑暗诸神的狩猎,可艾索洛伦森林也在消亡,到时候,阿斯莱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呢?

        “那场可怕的风暴已经降临了。”莉莉丝,如精灵少女般的月之女神答道。她走上前去。“我想再见你最后一眼。”

        “黑暗诸神?”

        “是的,”莉莉丝斜靠着树根,身体笼罩在薄薄的微光之:“我与人类的神灵一起拯救了他们的治愈女神莎莉雅,凡人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他们被击败是迟早的。但由于某人的无知,他在间接上帮助了他们。”

        “是凯恩,对吗?”

        凯恩,谋杀的主宰,血手之神。

        莉莉丝默默的点头。

        凯恩是精灵诸神仅有的两个同时不属于天堂与地府的神灵,也是最血腥危险的神灵。只有少数杀手和刽子手才会选择崇拜凯恩。

        艾瑞尔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循环又开始了。你会和他们战斗吗?”

        精灵诸神的天堂神族卡达伊与地狱神族塞萨拉伊曾与混沌诸神作战,但他们失败了,最终只能来到凡间与他们的子女生活在一起。

        “我会的,剩下的人也会的。你的孩子已经成为了那些离我们远去的人的化身。”

        “是好是坏?”

        “不管是好是坏,”莉莉丝回答道。

        “看来我已经无法看到那一天了。”艾瑞尔虚弱的说:“但凡人与他们的神灵都拥有与黑暗诸神一战的勇气。告诉我,莉莉丝,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有一片真正的冰,在阿苏焉的光闪耀之前就在黑暗形成,深深地埋在这棵树的树根,没有人会找到它。我对你重复过很多次,现在,我再一次对你重复,并恳请你离开。”莉莉丝说得很诚恳,艾瑞尔感到一阵新的寒意:“我会做我必须做的。你永远不会同意我下一步要做的事,但只有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是你谋害了我,”艾瑞尔抓住了一块记忆碎片:“你对我下毒,莉莉丝。”

        “是的。”莉莉丝平静的说。

        “你这么不爱我吗?”

        “我爱你就像女儿爱母亲一样。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孩子们,让他们在即将到来的黑暗有生存的机会。”

        “我能感觉到魔网的震动,魔网正在崩溃,你对大漩涡做了什么?”

        “魔法风将创造最为强大的化身战士,他们会与黑暗诸神的爪牙决一死战。我解放了大漩涡,将魔法风引入现世。魔法风将绑定在位强大的勇士身上,他们会成为对抗黑暗诸神的先锋。我向你发誓,在最后的时刻,我将与凡人并肩作战。但魔法风,光明之风依然没有主人,有一个很适合成为光明之风化身的战士,他不久前死了,我不能贸然复活他的身体,因为他的身躯里残留着凯恩的灵魂。只有另一个神圣的载体才能令他在自己的意志重生。”

        艾瑞尔很清楚莉莉丝在说什么。她是魔法女王,她的身体可以成为最完美的神圣容器,帮助另一个灵魂重塑躯体。她不是来看望自己,只是在催促在毒药消亡的艾瑞尔灵魂尽快离开这局即将僵死的尸骸。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莉莉丝?”艾瑞尔痛苦的问道:“如果魔网崩溃了,这个世界也将崩溃。”

        “或许我们无法拯救这个世界,但我们将拯救另一个世界。放心的离开吧,孩子们会在新的世界平安的生活下去。”

        艾莱儿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回答,因为她心里无法相信那些话。

        过了一会,也许是过了很久,她已经感觉不到世界的存在。莉莉丝已经不见了,但黑暗也消失了。不远处的一个杯里闪着白色的小火焰,它的光芒温暖而舒缓。艾瑞尔凝视着火堆,从莉莉丝的礼物得到安慰。

        然后,她听到了古老的橡树树根移动和开裂的声音。一个争执的声音从高处回荡下来。

        “你不能这样做,她是我们的母亲,她还活着!”

        “我为她的遭遇感到悲伤,但已经结束了,尊敬的女士,结束了……”

        “不!”

        “冷静,妹妹,这是……”

        “不,我说,不!母亲只是在沉睡,我会找到令她恢复活力的办法!”

        “这是拯救世界唯一的办法,女士,希望你能理解。这也是我必须要做的。”

        “去其他地方找你的施法材料,法师,别碰母亲!”

        “如果不这样做,女士,这场仪式不仅可能无法为我们带来希望,反而可能……”

        争论渐渐远去,艾瑞尔的灵魂重新陷入沉睡的状态。她思考着自己失去行动能力之前所做的一切,派出的探子和与凡人世界的接触。

        如果凡人有勇气奋战到底,为什么高贵的精灵要将希望放在另一个世界?

        她意识到还没有结束。还没有,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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