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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六百四十七章爱人的下落


随着艾维海姆士兵的调动,城市原本热闹的气氛渐渐低落了下来。城内流言四起,宣称帝国已经放弃了艾维海姆,皇帝要把所有士兵全部聚集在阿尔道夫保护自己。市政厅的官员逮捕了好多人,不过也有更多人选择逃走,逃到阿尔道夫。野外已经变成了野兽与腐蚀魔物的乐园,但人们依然成群结队的离开艾维海姆,希望能逃到更安全的地方。每天都有惊慌失措的市民离开,沿着古旧的道路消失在人烟罕至的荒野。

        轻轻抹了下脸颊,看着手指上的油脂反光,法兰茜丝卡厌恶的皱起眉头。

        一个清脆的脚步声踩着布满裂痕的石砖走到法兰茜丝卡面前,精灵术士没有抬头,她知道来的人是谁。

        “情况怎么样了?”

        “很糟糕,一艘船都没有。”龙裔用靴子踢开地面上的碎石,干脆盘腿在了一块较为干净的石板上:“我问过几个人,虽然表达有所出入,不过我看结果大致相同。在一个月前这条河上就已经没有船了,想要到那座叫阿尔道夫的城市,你得靠自己的双腿。”说着,她挠了挠暗淡的金发,原本秀丽的金发被灰尘和汗水的混合物粘在一起:“我们来晚了,城市里的最后一辆民用马车在上周就出发了,里面塞进了正常乘客数量三倍以上的难民。”

        “有没有……货车?拉茅草也可以,我能用法术把它变得适合承载一个人。”法兰茜丝卡问:“或者一些代步工具?”

        “忍忍吧,我的好殿下。”格奈娅叹了口气:“说不定运气好,我们就能在路上遇到埋伏敌人的帝国军队,然后被当做囚犯抓起来塞进囚车里。我猜这大概是我们唯一能得到代步工具的方式。你要习惯,伊妮德,以前我在野外冒险的时候,经常好几周甚至一个月没办法清洗身体,最多找到一处安全的河水洗干净脸颊和头发。这就是在陌生环境里的野外生活,一点都不浪漫,也不舒适,除非……”格奈娅露出狡猾的笑容。

        “除非什么?”

        “除非我爱的男人在我身边,这样当夜晚降临时,寒冷的天气都不再那么糟糕。”

        法兰茜丝卡轻笑了一下,最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她们只需要找到泽林,这一切就结束了。忽然,精灵像是察觉到什么,收起笑容:“那些猎巫人来了。”

        小巷外人来人往,没人愿意把目光投向阴暗的角落,就好像只需要一段时间的注视,阴影就会伸出手臂将他们的灵魂拽入深渊。更没人对这两个模样落魄的流浪女人感兴趣,实际上,艾维海姆最不缺落魄的流浪者。每个人都死死的抓着自己少的可怜的财产,用怀疑的目光警惕的盯着每一个靠近自己的陌生人,生怕一不留神就遭了贼。当卫兵和猎巫人走过时,格奈娅立刻爬起来像附近的其他人一样温顺的低下头,这对伊妮德来说有点困难,而她的容貌哪怕在狼狈的模样下都显得那么引人注目,猎巫人的视线在精灵术士的身上多停留的几秒,才去巡查下一片区域。

        等到猎巫人和卫兵离开后,格奈娅才疲倦的叹息一声,揉了揉眼角:“和那些天杀的先祖神州一样该死。昨天他们刚刚在广场上烧死了三个人。”

        法兰茜丝卡怔怔的望着猎巫人消失的方向,抹了抹脸颊:“我是不是应该在脸上划一道伤痕?”

        “你舍得吗?”

        “不,但戴着兜帽会更引人注目。回去让玛尔蒂帮我治好就可以了,她过去一直吹嘘自己在美容和助兴药上的造诣,如果她治不好给我留下伤疤我就烧了她的诊所。”

        “那就等到下个城市再说吧。我们得尽快出发,我怀疑再过几天,这座城市的大门就要封锁了。”

        “那我们得快一点了。等我们离开这座城市,我用魔法弄点水给我们两人清洗一下。”接着,她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许多:“这座城市里有很强大的魔法力量,我不明白那是什么,就好像有一团火焰随时可以把所有人烧成灰烬。我不能在这里使用魔力,以免被那个隐藏的法师发现。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关于法师,没有。”格奈娅失落的摇头:“这里的人都说,城里根本没什么施法者,一个都没有,所以他们才想赶快逃难到阿尔道夫。他们认为这里的统治者已经决定抛弃这座城市。”

        “怎么会?我明明感觉到有一股很炙热的力量。”法兰茜丝卡挑起眉头:“他们都说没有?真的吗?我不信。”

        “还有一个消息你估计会更不信。”格奈娅没好气的哼了哼鼻子:“我打听到泽林的下落了。”

        “真的吗?”法兰茜丝卡愣了一下,接着紧张的追问:“他在哪?他,他就在这座城市里吗!?”

        “现在街头巷尾的人们都知道泽林,但要找到他可能有点麻烦。”格奈娅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你知道我打听到的泽林是什么身份吗?”

        “他难道混出什么名堂了?”

        “泽林,阿尔道夫之龙、努恩的捕鼠者、赫吉格的解放者、矮人之友与奥斯特马克的净化者,帝国捍卫者暨玛丽恩堡之主与全韦斯特领的统治者。”

        法兰茜丝卡嘴角抽了抽:“我想应该是重名。”

        “不,我认为应该就是他。”格奈娅露出一抹怀念的微笑:“他可是我看的男人,做出点事迹不是很正常吗?我唯一感到棘手的一点,是该如何找到他,出现在她面前。他现在可是一片土地的领主,我猜这里的领主估计不会像天际那样,坐在大厅里接待所有客人,而是像你一样躲在宫殿里整日闭门不出,筹划阴谋诡计。”

        “我就当你是在夸赞我了,亲爱的格奈娅。”法兰茜丝卡早就习惯了龙裔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所以告诉我,他在哪?我们赶快找到他,确认情况,如果他真的是泽林,那我们可以尽快带着他离开。不过,我很怀疑梅法拉会不会在他身上动手脚。”

        “做什么?”

        “消除记忆,让他忘记自己是谁,亦或者给他一段虚假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本地居民。如果是这样,恐怕就麻烦了。”

        “那到时候我们就想办法接近他,然后再找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据说在二十天前,他带着一支军队离开艾维海姆,返回阿尔道夫,那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座城市里的人们才开始怀疑他们的统治者是否要放弃这里。我们走吧,趁着新的卫兵和搜查者出现之前。那个女贵族在城外吗?”

        “没错,她说猎巫人可能会杀了她,所以不会到城里来。我和她约定好了碰面地点。”法兰茜丝卡重新戴上兜帽,拉了拉衣服,她忽然有些后悔没有穿更保守和破旧的衣物了。

        “真是走运,她也要去阿尔道夫,我们可以继续结伴同行。我建议我们最好沿着河道走,卡塔琳不是说,我们还要穿过一处被称为威森领的土地吗?”格奈娅把行李背包跨到肩上:“如果运气站在我们这边,或许路上就能找到一艘船或者一辆马车,哪怕是坏的也好,我能修好它。”

        “没错,希望泽林会在阿尔道夫,我可不想听到等我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步行赶到阿尔道夫后,却得知他早就去另一个地方了。无论如何,如果这片土地上的逃难者都准备逃到阿尔道夫,那里也是我们打听泽林下落的好地方,假如那位选帝候只是有与泽林相似的名字……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一艘船?”

        “船?”

        格奈娅连忙转头,看向远处的河道。她们选择留在码头附近,这里很混乱,但也是隐藏自己的好地方。

        在阴沉天空映照下的乌黑河道上,一艘单桅帆船推开水面上漂浮的泡沫与垃圾,缓缓驶入码头。

        “从上游来的。”法兰茜丝卡微微眯起眼睛,她的视力不如龙裔,而现在她又不敢贸然用魔法窥视:“这是什么船?”

        “上面有士兵,我看到了。”格奈娅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坏笑:“伊妮德,要不要试一试?”

        “怎么了?”

        “找这艘船,乘坐这艘船到阿尔道夫去。我们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赶到。”

        “然后被扔到监牢里?”

        “不,我们……想想办法,快用的聪明头脑。”格奈娅摊开双手:“你不是很懂得阴谋诡计吗?”

        “唔……”法兰茜丝卡左手摸着下巴,右臂横在胸前,垂下眼睛思考着:“我倒是有一些比较……危险的主意。帮我弄清楚那艘船的情况,然后我再决定用哪种办法。”

        “好,我去弄清楚那艘船,你去找卡塔琳。”

        “卡塔琳?别管她了,把她扔这里吧,她和我们没关系。”

        “不,她虽然在防着我们,不过这路上她也帮我们提醒了不少亡灵怪物。既然我们决定合作了,就不能这样把她扔下。我们说好了,伊妮德,你去找卡塔琳,我去调查那艘船,两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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