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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八百零一章卡塔琳的招揽


艾瑞尔在自己的树床醒来时,阿尔道夫的夜雨已经停歇,晨曦的朝阳照耀着被雨水洗刷过后的屋顶瓦檐。

        对于莉莉丝的遭遇,艾瑞尔既悲且喜。她很高兴莉莉丝的灵魂没有落入色孽的魔爪,色孽绝不会放过一个如此可口的精灵神的灵魂,莉莉丝会在死亡的瞬间被色孽吞噬殆尽。只不过,艾瑞尔也无法确定与被色孽吞食相比,落入另一名黑暗之神的手是幸运还是不幸。至少艾瑞尔可以确定,梅法拉的力量绝非来自于人们的正面情绪,甚至不是迷雾、梦境或星辰这种性的代表。她的力量来自于欺诈和背叛,这无疑是黑暗诸神才会运用的力量。

        艾瑞尔很清楚,混沌魔域并非只有色孽、恐虐、纳垢与奸奇,许多黑暗的力量在这片土地凝结为新的神灵,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的神灵在此诞生,或向黑暗众神臣服,或灰飞烟灭。大角鼠正是这些弱小神灵的一个。魔法女王第一次为自己的选择感到不安。

        “抱歉,莉莉丝。”她慢慢挣脱束缚着手臂的根须,树根缓缓散开,同时为魔法女王打开一条通往橡树之外的道路:“你为孩子们选择了一条路,我选了另一条。”

        她不知道这是真心对莉莉丝的话语,还是在对自己说。莉莉丝失败了,而她呢?如果她也失败了,她的子民们都将彻底消亡,成为欢愉王子的食粮,或许更糟,变成另一个黑暗之神的奴仆。

        缓缓叹息一声,艾瑞尔挪动僵硬的双腿。没时间去为可怜的莉莉丝哀伤了,她必须要尽快将自己的发现告知所有人。数支强大的军团进入米登领境内,她不能让这些部队在一无所知踏入毁灭。

        在阿尔道夫的皇宫,卡尔.弗兰兹坐在他的王座之上。自从阿尔道夫之战后,皇帝的身上发生了一些未知的改变,但不可否认,他依然是卡尔.弗兰兹,是帝国的皇帝和象征。没人质疑卡尔.弗兰兹的身份,牧师们宣扬这位皇帝得到了西格玛的眷顾,而他强大的力量已经成为了帝国人争相谈论的话题。当末日降临,矮人的先祖降临世间,精灵的神灵行走于子民时,人类最为传奇的神灵终于施展了自己的力量。就连曾经要求卡尔.弗兰兹将皇位传于西格玛神选沃腾的先知卢瑟.胡斯都在狂热的宣扬,卡尔.弗兰兹获得的力量正是西格玛神力的证明。

        “我会将这个消息告知议会。”卡尔.弗兰兹微微眯起眼睛:“这场争吵是时候结束了。帝国将立刻派出援军。”

        “我已经派我的女儿们去支援玛丽恩堡的选帝候。”艾瑞尔缓缓说:“但我怀疑她们的力量依然不足以对抗这股黑暗。”

        “帝国必将收复米登领。”卡尔.弗兰兹站起身,他的身高并不如艾瑞尔,可却宛如一个愤怒的巨人:“没人能打破帝国的完整!感谢你的警告,女王陛下,我向您保证,我已经与永恒之王和永恒女王,以及我们的矮人朋友达成了一致,来自蜥蜴人的朋友们正在修建他们的神庙,纳加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继续在议会里提出他的傲慢要求。”

        “希望如此,陛下。我还要把这个警告告知其他人。”艾瑞尔在卡尔.弗兰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这绝非单纯的天堂之风的力量。这也正是她决定先来警告帝国皇帝的原因。十五年前,她曾遇见过这一幕,卡尔.弗兰兹手持战锤,面对最深邃的黑暗,而正是那个预言才让她决定派出巡林客深入阿尔道夫,在绿皮手救下当时还是幼儿的弗兰兹。现在她相信,自己的预言并没有出现偏差。

        当艾瑞尔站起身时,她的脑海忽然又响起了莉莉丝包含愤怒的和怨恨的声音。

        【下一个是谁?你的族人?你的女儿?】

        莉莉丝是爱莎的女儿,当爱莎降临在她的身上时,艾瑞尔同样继承了来自爱莎的情感。她像爱着女儿一样爱着莉莉丝,但最后,的确是她将莉莉丝的灵魂献给了梅法拉。当吉安娜将莉莉丝收拢到冰棺前,她以向莉莉丝告别的名义与她的遗体独处了一段时间,并将梅法拉的烙印放在了她的身上。

        “女王陛下?”卡尔关切的声音传入耳畔:“怎么了?”

        “我不过是在为我的女儿们担忧。”艾瑞尔闭上眼睛,掩盖自己的不安:“愿她们能够在战场上照顾好自己。”

        莉莉丝曾经毒害过她,如果不是泽林,她已经死了。可如果有一天梅法拉要求她背叛自己的女儿们呢?就像她说的,用微不足道的力量继续破坏信任与亲情。届时,她能为自己族人的未来牺牲女儿们,又能够直面奈丝特拉与阿洛翰失望和悲伤的目光吗?

        一个接一个消息传入泽林的耳畔,几乎没有多少好消息

        贝勒加的部队遭到了诺斯卡人的猛攻,凶悍的诺斯卡狂战士给矮人勇士们带来了数量不小的伤亡。钢铁王的口信只提到他的部队正在向前稳步推进,只不过在他的口信,贝勒加骄傲的宣称他的部队杀死了两头独眼巨人,还有三头该死的龙魔。可以确定,他的损失不会太小,面对独眼巨人与龙魔的力量,矮人的重甲和盾牌没什么意义。

        “很高兴看到你依然平安无事。”

        卡塔琳骑着白马矗立于河滩旁,一排临时木筏靠在岸边,两名基斯里夫士兵手持长矛看守木筏。过去,卡塔琳身边有一群最精锐的基斯里夫寒冰卫士,这些部队大多在王国沦陷时覆灭。女沙皇重建了这支部队,然而如今这些士兵继承的只有过去的荣耀,而非力量。

        “你的情况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卡塔琳。”泽林盯着卡塔琳的脸,连体武装衣将她包裹在内,只露出正面的脸颊。但仅仅是这一部分,泽林就能看到冰雪女沙皇脸颊上渐渐变成深黑的裂痕,仿佛被摔碎的大理石雕像,强行粘合到一起,可粘合剂正渐渐变质脱落。

        “我的复活源自于恶魔的力量。”卡塔琳抬手摸着脸颊,手指抚过发黑的裂痕,蔚蓝的眼充满了疑惑与担忧。她是强大的冰霜法师,可复活她的力量远远超过她的理解范围:“也许它正在失效,也许它在转变我。但这不重要,选帝侯阁下。我并没有在西方看到那支杜鲁齐部队,我的子民绝不会在恶魔面前感到恐惧,可我需要一个解释,我不会把他们带到未知的地方送死。”

        “这不意外,陛下,但至少她们能够代替我们挡住瑞克领通道森林里的野兽人。”

        “你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没有风化身的援助,我们能向前推进到什么位置?”

        “你在担心失败吗,卡塔琳?”格奈娅在泽林身边问到。她的语气没什么恶意,卡塔琳也听得出来。

        “不,我的朋友。”卡塔琳摇头。她认识格奈娅与伊妮德,与女巫身份以及言语神秘的伊妮德相比,卡塔琳更愿意和格奈娅聊一聊。:“我从不畏惧个人的失败,但基斯里夫的火种决不能在我的手熄灭。”

        “我也不会让这个世界的希望在我的决策湮灭。”泽林严肃的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决不能后退。”

        “我知道你的法师顾问给了你建议,但我也必须告诉你,一旦我的部队遭到严重损失,我随时会派信使告知你。届时,我的部队会停下休整,无法继续向前推进。”卡塔琳拉住缰绳,转头望向龙裔:“我的朋友,我听说了你的功绩。能为我的军团助一臂之力吗?”

        “抱歉,卡塔琳。”格奈娅惋惜的摇头:“如果是其他时间我很乐意,可现在,我必须留着泽林身边。我的爱人更需要我。”

        “你的爱人?”

        卡塔琳疑惑的瞥了眼泽林,接着,女沙皇的嘴角微微翘起:“你很走运,阁下。”

        “我也这样认为,陛下。”泽林自嘲似的笑了笑:“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样的运气。”

        “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希望葛琳娜女士的协助?”卡塔琳退而求其次:“我需要一位优秀的助手协助我管理这支军团。葛琳娜女士是你的亲属吗?我很希望她能够接受我的邀请,在我如今的小宫廷里担任要职。我可以向你保证,泽林,当我重建王国之后,葛琳娜女士会成为我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而你的家族可以得到来自基斯里夫的盟友承诺。”

        卡塔琳很看重在她重获自由时,在逃亡路上遇到的两位女性,她意识到她们的力量绝非那么简单,而格奈娅最近的战绩更是证明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正确。

        可接下来格奈娅的话语让卡塔琳一时间几乎无法理解。

        “抱歉,卡塔琳。我想葛琳娜不会同意。”格奈娅歉意的笑了笑:“如果她在这里,她也和我一样不会选择离开自己的男人身边的,我们都是为泽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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