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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零一十章黯然离去


第一缕晨光笼越过市政厅的钟楼,夜晚的硝烟依然盘旋在城市上空,久久未能散去。

        惶恐不安的市民们悄悄推开房门,就像受惊的老鼠似的,缩着肩膀慢悠悠的走上街道,一个又一个,带着紧张而又好奇的目光望向升起新旗帜的王家城堡。太阳照常升起,冬日的阳光没有丝毫暖意,寒意刺骨。

        崔托格城城门大开,各怀心思的朝圣者或紧张、或轻快,又或焦急的走出城门,离开城市。海姆法教主宣布教会的事务交由查培全权处理,而他则在崔托格大教堂接受医生的看护。至于宗教议会,主教们一致赞同将宗教会议推迟半年再举行,地点选在诺维格瑞的永恒之火圣殿。由于米莲娜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所以瑞达尼亚的政务暂时由达丽米拉公主全权接手。不过她现在能管理的恐怕只有一座崔托格城,至于地方上的贵族们是否承认她的权威,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知晓结果。

        士兵们只逮捕了摄政议会的成员,封锁他们在崔托格内的家产。至于趁火打劫的地下黑帮,城市卫兵们在忙着为他们收尸。市政厅的人判断这是一场黑帮火拼,另一方至少有三十名持刀暴徒,因为他们在一个地方发现了十七具尸体,几乎全部是在同一时间毙命。于是他们相信,袭击者至少有三十人而且是突然袭击,才能够做到让被伏击者在短时间内没有丝毫反应能力,被瞬间消灭。

        一个披着宽大斗篷的男人在庞塔河边的码头做上了船,他混在披着黑斗篷的朝圣者间,走上甲板的时候,神情复杂的回头望了眼暮色下崔托格的剪影,便头也不回的走进通往下层船舱的楼梯。

        崔托格大教堂的密室里很热闹,与街道上的冷清截然不同。

        “……老实说,海姆法的体型真是难住我了,根本没地方可藏,哪怕是有隐身护符的帮助,也可能会因为一名士兵不小心碰到我而失败。”‘海姆法’—或者说杜度——正滔滔不绝的给听众们解释今天正午时对他来说惊心动魄的几分钟:“然后我灵机一动,干脆变成倒在地上的女仆好了。她那么瘦小,我甚至可以在隐身后钻到床底下去。结果那群士兵真的在房间里搜寻,还打开竖柜、翻找衣物,还趴在地上看床底。他们就不想想要是真的海姆法,怎么可能藏到那里!”

        查培掐着腰笑了起来:“你让我们都很担心,杜度。你们看到刚才被逮捕的贵族了吗?安德鲁科还在不停的叫喊你是假冒的,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发现真相了,不过没人会相信他。你是怎么让女仆昏迷过去的?你过去可是连一只蜗牛都不敢伤寒。”

        “是我给的药粉。”阿梅莉亚轻快的说道:“可以让人昏迷,很方便,根本不需要动手。”

        “没错,一种药粉,很神奇,我猜是炼金术的产物。”杜度点头:“我可以回去了吗,阿梅莉亚?我还得继续打理霍桑的公司,偶尔失踪几天没什么,但我之前说要去度假,结果现在都那么久了。我很担心公司里是否会出什么差错。这一次怎么会忽然拖那么久?”

        “那是因为……出了一点差错。”阿梅莉亚叹了口气。这项计划原本应当是在一年前施行,结果泽林忽然消失,把所有的计划与准备全部打乱了。所幸,最后他平安无事:“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很不错。至于霍桑的公司,放心好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查培没少帮你。他也认识霍桑所以能够装出霍桑二世的模样。你们最好交接一下,互相对一对口信,免得到时候让人怀疑。不用急,杜度,你恐怕还需要在这里扮演一段时间,直到我准备好给海姆法的葬礼。”

        “刚才那位医生你们认识吗?”杜度问道:“她进来看我的样子就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生物,我按照你说的,直接进入密室,不用对她保密。她可靠吗?”

        阿梅莉亚狡猾的笑了:“放心好啦,对我来说如果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信任的人,那她也一定是我可以相信的。”

        密室的门被敲响了,查培和杜度疑惑的互相对视一眼,阿梅莉亚直接转过身。

        “快进来吧,门没锁。”

        门悄悄的推开一条缝隙,尤瑟夫卡悄悄的伸出头确定自己没有打扰到任何人后,才侧身挤进房间。

        “诊断已经写好了。哎,自从泽林的学徒们前往托尔.提夏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写过诊断书了。”说着,她伸出捏着诊断书的右手,左手悄悄关上门:“你们看看怎么样?”

        阿梅莉亚满脸笑意的扑到尤瑟夫卡的怀里,就像是扑到母亲怀里的女儿。尤瑟夫卡笑着向后退了两步,揽住阿梅莉亚的肩膀。

        “阿梅莉亚,你已经不小了。”

        “我才不管呢。别管诊断书拉,当然没问题,外面的人有十分之一认识字就不错了,最好还是要查培年给他们听。”阿梅莉亚的额头在尤瑟夫卡的怀里蹭了蹭:“等下那个百花谷的老巫婆来了,我们该一起回家了。”

        “别这样。”尤瑟夫卡告诫道:“你应该对她尊重些。”

        查培走上前,对她弯腰鞠躬:“幸会,夫人,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杜度还是海姆法的模样,他的体型只能瘫坐在木椅上:“愿永恒之火保佑你,夫人……哦,该死的!这都已经大半年时间,我也开始受到海姆法的习惯影响了。不管怎么说,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尤瑟夫卡放下阿梅莉亚,双手放在交叠在身前对他们鞠躬回礼:“你们一定是泽林的朋友?感谢你们能在阿梅莉亚待在外面的时候帮我照顾她。”

        阿梅莉亚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

        橙色的光芒大作,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螺旋扩张的黑洞走出两个人影。法兰茜丝卡牵着达丽米拉的手走了出来,后者脸色铁青,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

        “别紧张,达丽米拉,放轻松,这对你有好处。”

        “唔,是的,女王陛下,我尽力……呃!”达丽米拉捂着嘴,弯下腰干呕了起来。所幸她最终没有把昨天的晚餐全部吐出。法兰茜丝卡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免得她被自己呛到。

        “伊妮德!”

        “约瑟。”精灵女王抬起头,露出笑容:“感觉如何?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

        “还不错,虽然没能帮到你们多少……”

        “哦,不,约瑟,每一个人、每一个环节在计划都很重要。老实说,你当时提出要帮忙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但你做的真不错,真的。”法兰茜丝卡称赞道。

        “嗯,至少我也要为大家尽一份力,不是吗?”约瑟甜蜜的笑了:“我刚才还看到阿尔泰娅了,她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她会留在这里暂时稳定局面,希莎莉也会留下来和她有个照应。”法兰茜丝卡伸出手,对于没怎么经历过传送门的人或者没有混沌魔力的人而言,有一名术士在传送时引导能尽可能减少个人身体上的不适。“来吧,约瑟,把你的手给我。我们该回去了,正好泽林的调查也暂时告一段落,今天晚上就去订餐好了,我们都要休息一下。”

        “那可不行。”尤瑟夫卡握住法兰茜丝卡的手掌:“谁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材料呢?还是自己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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