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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是这个北海,不是那个北海


  顾淼在帝都的朋友说:“去北海?这天气,你还想‘让我们荡起双浆’?颐和园都划冰床了。”

  “不是,不是北海公园。”

  知道顾淼去俄罗斯的朋友说:“贝加尔湖啊,你不是去过了吗?”

  “不是苏武牧羊的那个北海。”

  虽然不是很懂这个北海为什么会在南海上,但是,它就是在南海了,你想怎么滴吧!

  广.西北海,一脚跨过去就是越南,

  往上一点点是一个名为合浦的地方,就是著名合浦珠的产地,

  从纬度看,这是大陆最南的地方了,再南就得上岛,岛再南就是三沙市,再南就是常年水下二十多米的中国领土。

  抱着“去那里过冬”的美好梦想,顾淼来到北海。

  听说他要去这个北海,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如临大敌:“谁叫你去的!”

  “最近严打,小心被抓。”

  “你要是堕落了,千万别把我拉下水。”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直以来都只关心国际新闻的顾淼,终于决定看一眼地区新闻,确实有点刺激:

  《抓老总!北海警方凌晨收网最大传.销团伙揪出多名内鬼》

  《广西北海:令人可怕的旅游城市,简直是“传.销之都”》

  《今天刚刚从北海市逃出来,传.销真的很可怕,北海市快达到全城传.销》

  过去对北海的印象是涠洲岛和银滩,现在竟然这么风.骚吗?

  到达北海车站的时候,顾淼还有点紧张,

  曾经在另一个名声不那么好的城市火车站时,有不少大妈鬼鬼祟祟的凑上问他要不要看姑娘跳民族舞,

  顾淼并不想看,大妈又压低声音说:不穿衣服的那种。

  哼,更不想看了,都不穿衣服,知道她是哪个民族的。

  不过北海车站除了拉客的司机,也没看见特别花哨的东西,

  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的小客栈小酒店,除了正常的日租价格之外,还有包月价,隔着玻璃可以看见这些店里有不少老年人,或站或坐,打牌的下棋的,看起来倒像是疗养院。

  事实上,差不多就是疗养院,

  冬天有不少从更北一些的地区过来的老年人在这里越冬避寒,

  只不过,今年的天气有些异常,北海竟然也挺冷,颇有江南三月春寒料峭的感觉。

  随便找了一家住下,包一日三餐的饭,

  听来自各处的老人家吹自己的峥嵘岁月,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这里的水很奇特,就是普通的自来水,流一会儿,能从冷变温,但是水质不好,有一股淡淡腥臭的怪味,整条街都是这样。隔两条街,水就一直是冷的,水也没有味道。

  从北海到越南,有不知道为什么的旅游特价,130元包签证费、车费、吃住费,四天三夜,去下龙湾和胡志明市,也真的没有强制购物,不少人都去凑热闹。

  据说是中国政府补贴300块,越南政府补贴300块,想拉动旅游。

  顾淼不以为然,倒不是因为撕南海,反正后来撕南海的重点是跟卖香蕉的,而且黄岩岛的实际控制权已经落在了热爱种地的民族手中。

  单纯就旅游而言,越南能把各处边检索贿的破事给搞定了,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

  这事以前90年代的时候中国政府也干过,不过是针对于在美国的华人华侨,

  99美元包中国往返美国的机票、吃、住、大巴、门票,

  主要目的是让在海外的同胞知道祖国混的还不错,差不多的时候,想回来投资就回来投资,想回来搞技术就搞技术。

  不知道中越一边撕着逼,一边合作开发旅游是一种什么操作。

  难道是传说中的富则自古以来,穷则共同开发?

  从北海到桂林,也有不知道为什么的旅游特价,0元包大巴费,吃住费,门票费,如果要坐火车的话,就自己再加付火车票钱,单程也要168元。

  现在漓江水位下降,象鼻山都不那么像“象鼻”了,何况以前去过,这便宜不占也罢。

  从北海去趟涠洲岛比去越南还要贵,

  单趟船票船票有120、150、180、240四种,除了船票还有上岛费110,

  有人为了省点船票,坐私家小船,

  顾淼站在船上看着在波涛中起伏的小船,忽然想起一句诗:“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这跟为了省门票,去翻动物园的墙,结果掉虎山里差不多啊。

  太刺激了……

  上岛之后,嗯……它就是个岛嘛,典型的亚热带植物那种,冬天是淡季,所以不像长假期间和夏天那样人山人海,

  顾淼在海边溜一圈,然后被风吹走,

  落在一家民宿,

  将他从天上网下来的不是老板娘,而是老板娘正在准备的食物。

  各种没见过的鱼类和甲壳类生物。

  这里把贝类也称之为螺,

  琵琶螺,就是长长的贝类,肉质厚实,加上蒜蓉爆炒,味道特别好,隔好远就能闻见香气。

  还有号称不输石斑鱼的红鱼,

  以及等等各种顾淼从来都没见过的海洋生物,

  闻着香,吃着嫩,就是不敢多吃,

  在舟山群岛发生的惨剧,足以让顾淼记一辈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有道理的,明明是新鲜的鱼,陪席的朋友也吃的毫无压力,从数量上也不比他吃的少,但他就是拉肚子,还不是肠胃炎或食物中毒那种,据另一位民间科学家朋友分析,可能与摄入过多特异蛋白质,身体不适应有关系。

  老板娘做的沙滩窖花鸡味道还是不错的,拿各种奇怪的调料腌制一个小时,然后就看见老板娘疯狂的往鸡肚里塞红枣、韭菜、香菇以及等等,然后用锡纸包好,海边挖沙坑热沙,把包好的鸡埋热沙,继续让火燃烧2个小时。

  鸡还没熟的时候,总得做点什么,

  蹲在火堆旁,一脸猥琐的笑,搓着手手,那是请客的老狼,

  人类理应更出息一点,所以,顾淼决定坚定的做一个成熟的游客,去一个名为蓝桥的地方看看,听名字很浪漫啊,《魂断蓝桥》什么的。

  结果,涠洲岛的蓝桥有另一个名字,叫原油码头,听说是投了几个亿建设后面因为质检不过关而被荒废的原油码头,

  嘛……《魂断蓝桥》是个悲剧,这个蓝桥也是另一个层面上的悲剧。

  很长的一座桥。位置有些偏僻,也不开放,白天有人把守,一般是游客禁止的。

  越禁止越有人会想办法冒险跑过去的。

  蓝桥在西角码头附近,贝壳沙滩的西边,从西角村进去,经过一片树林就到海边,就可以看到蓝桥的门口。

  有不少摄影爱好者和钓鱼爱好者会偷偷爬铁门进去,这个铁门下面就是大海,万一摔下去,直接落地成盒。

  即使没有当场成盒。

  蓝桥总长大概有3公里多,有水泥部分和铁桥两部分,越深入海中越感觉风大,

  想靠自己的力气游到岸边估计是会累死的。

  顾淼对深入风魔爆裂阵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吹下去多丢人呐,此时他又想起了一首诗:二八女多娇,风吹落小桥。三魂随浪转,七魄泛波涛。

  要给风吹出去,就算不死,让沙蓓蓓知道了,肯定也能把他嘲讽到死。

  no  zou  no  die,我不try

  看了几眼,顾淼就老实的走了,被冬天的海风吹吹,发型也是会被吹乱的。何况现在已经日夜有人守,卡的特别严,为了爬一个人造桥摔死了,墓志铭都不知道怎么写。

  从五彩滩走上四十分钟,就是猪仔岭,

  五彩滩的五彩,跟新.疆的五彩城、九寨沟的五彩池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说是绿色青苔、红色火山岩、黄色的岩石、退潮后一坑一坑蓝色的水,再倒映着天空,就是五彩了。

  讲t道理就算被强力p一下,也没有达成五彩斑斓的效果,

  火山岩的红与丹霞地貌的红完全不能比,对比感不是特别强烈,

  水看不出来的蓝色,偏着看是倒映着天空,正着看就是普通的一坑水。

  如果天上有晚霞,衬着还会稍稍好看一些,如果阴天,就只能在内心幻想一下了。

  稍有特色的是火山石堆积,远看像页岩,近看比页岩要质密,

  只不过,对于非地质爱好者来说,也是一个然并卵的选项。

  猪仔岭附近基本都是大礁石,没有什么沙滩,此物只可远观,远远的看着的确很像一只小猪仔趴在地上,猪鼻子曾经掉过,强行给它装上了。

  这也不是不行,黄山的“梦笔生花”也是树死了之后,扎了一根假的上去,反正就艺术效果来看,没什么差别,管它是原生态的还是后来整容的。

  岛上还有两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天主教堂,有几对拍婚纱照的,

  顾淼前几天刚听说了天主教有一个很因吹丝挺的事,

  梵帝冈想往中国派主教,

  帝都方面say  no,

  于是梵帝冈那里声称不承认中国的这这那那,

  那么问题来了,上帝知道这事么?

  他会因此而放弃这么多人口的市场吗?

  再说了,那拨号称上帝唯一选民的人还没发话呢,

  到底是梵帝冈比较厉害,还是耶路撒冷比较厉害,

  对于中国人民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看了几眼教堂,顾淼就去吃鸡了。

  总的观感是,

  涠洲岛比较适合从来没有见过亚热带海域,以及上过岛的人,

  不然还是会觉得挺无聊,

  单纯说下海的话,真不是最好的选择,图那个沙滩,也不至于上岛,隔壁北海的银滩就差不多够了,

  顾淼住的旅馆里有个人要离开了,手里提了两个巨大巨沉的箱子,还舍不得打车,要弄到公交车站去,顾淼闲来无事,决定锻炼一下肌肉。

  人啊,就是不能灵光一现,或是转念一想,

  那一只箱子,起码得有六十斤,重点是轮子还给压坏了,只能用力举着,

  如果是用登山包背六十斤,那简直是so  easy,

  如果手里拎着的是沙蓓蓓,她可比六十斤重多啦(嘀……沙蓓蓓远程导弹发射准备中),

  那也是毫无压力的,因为情之所钟。(嘀嘀……发射指令取消)

  拎着死物,比活物要更加艰辛,顾淼忍不住问:“你这里面装的什么?”

  “十二斤银滩的沙子,十八斤苹果,这苹果好,比我家一斤要便宜两块钱呢!然后还有我的一些东西,大概有六十多斤吧。”老人家骄傲的回答。

  顾淼对老年人千里迢迢跑去买便宜几毛钱菜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怪,不过搞这么多沙干什么?

  “这个沙啊,烧香的时候,铺在香下面,接香灰,很好的。”

  ……

  普通的黄沙有什么对不起佛祖的地方吗?

  顾淼问道:“那你进火车站,再下火车,还有回家怎么办?”

  “随便找个人帮帮忙不就行了。”老人家非常自信。

  顾淼反思,自己是不是给了这个老头子一个虚妄的幻想,让他以为真的天下人人都是像自己一样字面意义上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想消消食顺便锻炼一下肌肉,还能正好让他遇上。

  从车站回来,顾淼继续瞎转,他所住的是侨港区,这在过去属于北海的郊区,据说是1978年,中越大撕逼的时候,一堆奔回国的归难侨被政府安置在这里。

  现在看建设的还不错,只是冬天,很多年轻人会光顾的逼格小店都关门了,只有大市场和饭店热热闹闹的开着。

  人一寂寞,就会犯错,

  在饭店里,有那么多好吃的,顾淼非脑子一抽,点了鳐鱼,

  鳐鱼、蝠鲼算是同一个科目的,《海王》里的反派就号称黑蝠鲼。

  不过鳐鱼的两个用来呼扇呼扇的东西是圆的,蝠鲼是菱形的,

  人要找死吧,谁都拦不住,店主已经跟他说清,这鱼肉味特殊,很多人吃不惯,但是没有像漆油鸡的店主那样誓死不从,

  于是顾淼就点了,

  咬一口,

  开始怀疑人生,

  世界上最臭食物有三样:鲱鱼罐头、基维亚克(也就是海豹腌海燕)、韩国鳐鱼片(味道是基维亚克的五倍,江湖人称一股公共厕所味儿)。

  以为不吃腌的就没事了么!

  天真!

  愚蠢!

  百度说鳐鱼的臭来源于它的构造,没有肾脏和膀胱,所以只能通过皮肤来排毒,因此表皮有大量的尿酸。

  咬在嘴里,是这样的感觉:

  仿佛生了锈的铜,或是铬、鎳之类的奇怪的味道,

  注意,不是生了锈的铁,四氧化三铁的味道比它正常多了,

  碱式碳酸铜也只能稍稍表达一下它的风采,

  放大很多倍的碱式碳酸铜的味道,还要加上海鱼的腥气。

  总之,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顾淼同志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死道友不死贫道,贫道即死,道友也一起来跟贫道建设社.会.主义新地府吧!

  于是,他发了一个朋友圈,内容优美、图片诱人,

  谁信谁死。

  “万一有谁真的很喜欢吃呢,不就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吗?”顾淼哎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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