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机缘，妙不可言
“左边，是黄金千两；
中间，是一把盖世无双的宝剑；
右边，是一块奇石，佩之可冬暖夏凉，寒暑不侵。
君可任选其一，以报救命之恩。”
望着眼前说话的老者，雨连山心神却有些恍惚。
他是这星桥山山下猎户，本是冒雪进山猎狼，却无意中遇到猛虎捕食一头小鹿，动了恻隐之心，杀了老虎，救下小鹿。
不想这小鹿叼着他衣襟，徘徊在侧，不肯离去。
雨连山以为小鹿不敢独自回到鹿群，便决定送它回来。
跟着小鹿在雪中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到了一处他从未见过的山谷。谷中聚集着数百头，他曾从村中长辈口中听说过的天鹿。
据长辈所讲的传说，麋鹿中有神骏者，散发五色光辉，被称为天鹿。
天鹿乃纯善纯灵之兽，非道备德具，有大气运之人不可见。
这群天鹿见到他，为首者化成人形，口吐人言，自称名叫路观，乃是天鹿族族长，也是小鹿的祖父。
为报相救之恩，路观拿出三个托盘，让雨连山从中选一个。
“在下并非施恩图报之辈，老先生不必客气。”
雨连山只觉今日所遇似乎做梦一般，此刻醒过神，拱手施礼，坚辞不受。
“小友，听我一言。”
老族长路观长叹一声，“在你出手救了我孙儿，将他送回我族秘境时，就沾染上了莫大的机缘。
我族因躲避末世大劫，举族迁居到此秘境。正欲封印秘境，数百年间外人不可进，我族不可出。
可就在此时，你却来了，这就是天数。
这谢礼，你可选，亦可不选，但不论如何决定，都已在这机缘之中。”
“小友，老夫非常抱歉把你牵涉到其中。”
路观苦笑一声，向雨连山施礼。
“但一切皆是天定，怎么选，或许于你有天大的好处，也可能带来莫大的灾祸。你千万慎重！”
雨连山一愣，看着路观，不像作假。
心中苦笑：不想救了小鹿，居然会遇到这种奇事。
又想：生死有命。做人何须患得患失？
“家父家兄一再告诫，不可施恩图报，千金和宝剑，愧不敢当！”
雨连山心中有所决断，“家父是山中猎户，时常往来这大雪山中，上了年纪后，一到风雪，身上便疼痛不已。这奇石既善避寒暑，定可免他受那风寒之苦。
小子就却之不恭了！”
雨连山也不知是否自己看错，听到自己选择，路观眼神似乎一亮，闪过了一道华光。
“事关重大，小友不再考虑一下？”
路观紧盯着雨连山，似乎有些紧张。
“黄金千两，足以令人享尽凡世荣华富贵；那宝剑更是无价之宝，自带一套剑法，习之可成武道高手；
这奇石虽善避寒暑，却是远不如前两者珍贵。”
“些许微功，受之有愧，只这奇石足矣。”
雨连山洒然一笑，“老先生若有不便，其他两物我就不选了，就此告辞！”
说罢，转身欲走。
“好！既如此，这奇石便赠予小友！”
路观略一沉吟，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奇石缓缓飞到雨连山眼前。
雨连山一打量，见这奇石约莫三寸大小，形状似方非方，似圆非圆，入手甚轻，却觉身上泛起一阵暖意。
正惊异间，小鹿一声低鸣，叼过来一根挂着淡紫色果实的树枝。
这果实有婴孩拳头大小，清香无比，沁人心扉。
路观见状笑道：“此果名烈焰仙果，乃是我族秘境特产。
凡人吃上一颗，可洗经伐髓，移形换骨，力量以及神识之力，提升三五倍。
但有一样，这烈焰仙果霸道无比，万万不可直接食用，否则有经脉破碎，身体爆裂之虞，需佐之以温和去火的丹药方可。”
路观说罢，将一张药方递给雨连山，“烈焰仙果香传数里，你这般拿着，怕是容易招惹是非。这奇石......，更是要妥善藏好。”
略一沉吟，虚空一指，烈焰仙果和奇石一飞起来，一闪便没入雨连山体内。
“老先生，这......这是仙术吗？它们居然跑到了我身体内？”
雨连山惊诧不已。
“小道而已。”
路观微笑，“我传一句真言，小友观想仙果和奇石样子，默念口诀，仙果与奇石便可随你心意，进出识海。”
雨连山依言一试。
见烈焰仙果与奇石从自己体内无声无息飞出来，漂浮于半空。
再一念真言，又沉入识海之中。不由喜不自胜，大感有趣。
向路观施礼道谢，又轻轻抚摸小鹿头顶，笑道：“多谢你了。希望我们有再见的一天。”
“小友可知，我说的大机缘，就着落在这奇石之上。”
路观大有深意的看了雨连山一眼。
“什么？老先生莫非在开玩笑？”
雨连山脸上笑容逐渐僵住，便要将奇石还回去。
“无论你还回来，还是扔了，机缘都已在你身上。”
路观摇头，“奇石乃我族先祖在一处名为洞玄的秘境发现，所以先祖称之为洞玄灵石。”
“我族老祖学究天人，神通深不可测。可终其一生，也未能参透洞玄灵石的玄奥，只是冥冥中感知：得之有大气运，亦有大危机，大古怪。”
“小友，我等就此别过。切记，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身具洞玄灵石之事，虽至亲也不能告知，否则必带来杀身大祸！
机缘，妙不可言。若把握好，小友成就不可限量。若把握不好，恐怕必遭其害。
三百年后，小友若晋阶幽逸，还望到此再相聚，届时我族再赠小友一番机缘。”
路观轻轻挥手，小鹿一声低鸣。
雨连山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阵昏暗。
再见到光明时，已是到了森林中，而之前的山谷却消失不见。
若非洞玄灵石散发着温暖，让自己通体舒适，在风雪严寒中没有一丝寒意，雨连山一定以为刚才全都是幻觉。
“这奇石，虽珍贵，却万不可留！”
雨连山略一思索，便默念真言，要把那洞玄灵石取出扔掉。可尝试多次，这灵石仿佛在他的识海落地生根一般，一动不动。
居然赖在我身上了！雨连山苦笑，一时却也没有好办法。
他沿着来时路行了许久，到了射杀猛虎之处。
这猛虎浑身上下都是宝，他可舍不得丢弃，砍了些树枝做成木筏，将老虎拉起，便顶风冒雪，下山而去。
弓晓村就在星桥山山麓，雨连山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已远远望到村庄轮廓。
他离家数日，此时将近家门，想起爹娘一定惦念着自己，心中一暖，脚下加紧往村中赶去。
忽听一个声音低低喊道：“连山！”
雨连山一愣，只觉声音有些熟悉。
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年自旁边树林钻出来，细看却是同村好友，名叫田朝飞。
村中诸多少年中，两人最是交好。
“原来是朝飞，你怎会在这里？快来看看，我猎到了好大一头老虎！”
“连山，我在这里等你一天一夜了。你家摊上大祸了！”
那瘦弱少年满脸焦急，一把将雨连山拉到树林中。
“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来。”
雨连山心中一沉。
“前日晚间，亭长带着数十官差来到村中，将你父母，二哥，全部抓了起来！
这些人眼下就住在田阿三家的小客栈。我听田阿三说，这些官差酒席间谈论，他们来自京城，你家大哥参与太子谋反案，被定了谋逆之罪，已下了大狱。
这罪名是要满家抄斩的，官差此行就是要把你父母和你兄弟两人一起抓了，到京城伏法。
若不是风雪连天，官差就要进山搜捕你了。
眼下他们在你家和村口布下埋伏，只等抓了你，就要一道解往京城。”
“谋反？我大哥怎会谋反？定是遭人诬陷！”
雨连山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响，险些站立不稳。
忽又想到：难道此事与那天鹿族长所说的大机缘有关？
这分明是飞来横祸啊！
该死的破石头，你害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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